弄完这些,顾迟迟又去供销社买了一个大红喜字搪瓷盆、一斤水果糖以及两米花布,准备送给宣柳当礼物。这一遭虽然一波三折,但想买的东西总算买齐了原本以为骆川会送她回去,没想到到了镇子口,他拦了一辆顺路的牛车,帮她把东西放上车,转身就要走。“哥哥,你去干吗?”顾迟迟没忍住,往前追了两步,拉着他的衣角,可怜巴巴的问道。这次骆川没惯着她动不动就拉人的坏习惯,一把甩开她的手,冷声道:“干活。”“还有,我警告你,”他转身,盯着顾迟迟的双眼,低声道:“你要是敢把今天的事说出去,我要你好看!”说着还挥了挥握紧的拳头。顾迟迟想起他一拳捶烂床板的力气,咽了咽口水,她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头点的像小鸡啄米,瓮声瓮气的答道:“放心吧哥哥,我可是你老婆!我会死守我俩的小秘密,谁都不会告诉的!”“”骆川忍了又忍,强行将想打她的冲动压了下去,也不想理她了,直接转身就走。他俩的小秘密?明明说的是一回事,但从顾迟迟这狗嘴里吐出来就听着不是那么回事呢?!他郁闷极了。婚礼迟迟,你真好看一路安生的回了家,没过两天,就到了宣柳结婚的日子。当天天还没亮,顾迟迟就起来了。从原身几大箱衣服里找出一条粉色灯芯绒长裙和一件白色的粗织毛衣穿上,又去灶房烧了一锅热水洗漱完,再略微收拾了一下,就端着先前买好的瓷盆和喜糖、花布等东西出了门。看着这堆东西,顾迟迟难免想起骆川,但她不知道他在哪里、在做什么,也只能怅然的叹口气,强行将他抛在脑后。到了知青点,宣柳也在收拾打扮。见顾迟迟来了,她高兴的不行,含笑嗔道:“你怎么来的这么早?离何大哥来接还久呢,你多睡会儿啊!”“我可是姐姐的娘家人,当然要来给姐姐送亲啊!”顾迟迟笑着将礼物递给了宣柳,不出意外的又被她嗔怪了一番礼数太多。但顾迟迟知道她是好意,笑嘻嘻的听着她数落自己,等她终于说完了,便一把将她按到梳妆台前,又拿起了梳子,“姐姐今天是新娘子,可不能操心,让我给姐姐梳个美美的发型,保准叫姐夫看呆了去!”这个时候说起何磐,宣柳到底还是害羞,清丽的脸上染上了一抹红霞。“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柳,蒲柳韧如丝,磐石无转移。”【1】顾迟迟嘴里念着做了改动的诗句,手里盘发的动作不停,三下两下的,就给宣柳弄出了一个鱼骨辫打底的发髻来。对着镜子里重复她刚刚念过的诗、已然痴掉的宣柳,顾迟迟得意一笑:“怎么样,宣柳姐姐,我的手艺好吧?”宣柳这才回过神来。看着镜子和平常截然不同的自己,宣柳惊呆了,“这竟然是我?迟迟,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呢!”“这有什么?姐姐本来就漂亮,不过是平常不爱打扮罢了!我只是给姐姐锦上添花而已。”顾迟迟冲她眨了眨眼,开始对宣柳吹起了彩虹屁,将宣柳夸的面色通红。接下来的事就很简单了,宣柳自己戴上了红色的绒花,又去换了一身大红色的衣裙,在家里坐着等何磐来接就行了。陆陆续续的,一些和宣柳交好的大姑娘小媳妇也来了,小小的知青点变得热闹起来。看到宣柳的新发型,她们好奇极了,围着宣柳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倒是将顾迟迟挤到了角落里。没人搭理,顾迟迟也乐的清净,自个摸了一把葵瓜子坐在角落里磕着看热闹。“对了,宣柳姐姐,我…我马上也要结婚了,你能跟我说下你的头发怎么弄的吗?到时候我也想弄个差不多的…”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个姑娘满面通红的开口问起了发型的事。宣柳有心替顾迟迟拉好感,也不揽功,直接告诉她们是顾迟迟帮忙弄的。整个屋子瞬间静了一瞬。有人往坐在人群外的顾迟迟看了一眼,接着撇了撇嘴,不屑道:“原来是狐媚子的手段,怪不得呢!”她这话却是将宣柳也骂进去了,顾迟迟瞬间不乐意了,她站起来,拍掉身上的瓜子屑,轻飘飘的看向对方,笑道:“狐媚子也比黄脸婆好,姐姐你说是不是?”这却是戳中了那嫂子的痛脚,她家里男人也是个不着家的,为此两口子没少干架,但她越是和她男人吵架,他男人越是躲着她。听到顾迟迟拿这话刺她,她气的胸膛不断起伏着,红着眼眶瞪着顾迟迟,半响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