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他终于不得不彻底承认,温钰寒和裴邵城,他们本就应该并肩站在一起。裴邵城弯腰替温钰寒整了整衣角,温柔的询问:“准备好了么?”温钰寒笑笑:“实话说有点紧张,让我再抽支烟。”裴邵城看向他的眼眸充斥着眷恋,旁若无人的覆在他耳畔低声道:“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美。”温钰寒摸出烟盒,磕出根烟叼在嘴里点燃,闻言眯着眼冲裴邵城扬唇一笑:“怎么样,我像你的寒么,andrew?”“你就是我的寒。”裴邵城深吸口气平静了下情绪,天知道有朝一日自己能与温钰寒共同出现在舞台上,这是他连想都不敢想的事。人群也因为温钰寒的出现而陷入沸腾,直到此时他们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人,曾经是令整个戏剧学院都为之骄傲的天才。的确,这世上怕是没有人能比创作者自己更了解他的戏,也更适合于这部戏了。裴邵城的眼神依旧追随着温钰寒,暗叹了声:“真怕自己会忘词。”温钰寒将额前的碎发捋向脑后,敛去笑意凝望着裴邵城的眼睛,轻声道:“预祝我们,演出成功。”……剧场的灯光暗了,在观众们激烈的欢呼与掌声中,大幕缓缓拉开。只见一束冷白色的独光打在了温钰寒的身上,追随着他清瘦修长的身影缓缓走入到舞台区淡红色的烟雾里。孤寂、缥缈、迷幻,美得不像话。他轻轻闭上双眼停顿了片刻,又淡淡睁开,仰头看向顶端那盏被设计的复古而老旧的巨大吊灯,用独属于他的干净嗓音,戏谑而自嘲地轻笑出声,说出了整部戏的在这之前,裴邵城也从未见过温钰寒以演员的身份登上舞台。即便是在昨晚两人确定了这个应急方案后,温钰寒也只是点燃一根又一根的香烟,一声不吭地看着剧本,从深夜坐到了天际泛白。此时看着舞台上每一个神情、每一个动作都仿佛是被角色灵魂附体的人,裴邵城不禁暗自心惊,他的小寒才是真正为舞台、为戏剧而生的。他游荡在布满灰尘的废弃剧场里,像一只孤独的幽灵。时而呆坐在石阶上目光悠远,时而疯狂大笑、狂热的在任何一个能够触及到的地方落下文字,时而又追随着一只唯有他才能看得到的蝴蝶来到尘封的道具间,对着斑驳的镜子自言自语。他的一颦一笑都在牵动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大家迫切地想要融入这个疯子的世界,却又发现那样奇妙的边界感并非只是舞台带来的距离。“我在南山为自己挑了块地方,连墓志铭都想好了。”他说着,弯腰从地上遍布的废烟头里挑拣出了一支相对较长的含进嘴里点燃,对着镜子徐徐吐出口烟雾,“步子放轻些,这儿有个伟大的艺术家在进行创作。”说到这儿,他将手肘撑在桌上,抵着额头自顾自笑了起来。后景上的挖掘机在轰鸣中又将剧场的墙体掏出了个大窟窿,刺眼的强光从中照进来,正投在他的身上。一个磁性深沉的声音自镜子的另一端响起,冰冷且高傲:“可你却买不起那里,甚至还买不起一个小小的骨灰盒。”他闻言抬头循声看去,只见andrew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他面前,如同天神般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毫不避讳敞开的领口下方,还印有昨晚留下的暗红色吻痕。“到底是谁给了你这副令人讨厌的性格,andrew。”他自顾自地叹笑,“居然还能同时拥有那么多情人,这一点都不符合逻辑。改、这戏得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