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点的时候,裴邵城都是尽量赶回来陪他进餐,半强迫似的看他将食物咽下去。偶尔回不来,也会专程安排人盯着温钰寒吃饭喝水,及时向他汇报。这天裴邵城收工得早,回到房间时就看见温钰寒倚靠在床边,烟灰缸里是未燃尽的香烟。他将手腾在半空,像是要接住什么。裴邵城微眯起眼,就这样沉默地注视着他。温钰寒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对方的目光,有些迟缓地转头看向裴邵城,将手收了回来。“你在干什么。”裴邵城问。“没什么。”温钰寒垂下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近来变得越发寡言,习惯性挂在唇边的笑意也消失了,眼中最常见到的情绪,便只剩下空洞。裴邵城胸口发闷,深深吸了口气,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他本想跟温钰寒说,今天的日落很漂亮,要不要一起在露台上吃晚餐。可温钰寒被屋外柔和的光一照,原先毫无光泽的眼眸里竟闪过一丝恐慌,修长苍白的手瞬间就攥紧了被角。“能不能把窗帘拉上……”温钰寒顿了顿,轻声说,“求你了。”随着对方的话,裴邵城的心脏狠狠一颤。这些日子他和温钰寒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做。最开始自己总是因为愤怒于温钰寒逆来顺受的表现,明明配合却感受不到一点情动,甚至时不时还要跑神。于是,裴邵城没少换着法子去调动温钰寒的情绪,就比如在临近最后一刻突然停下来,打开强光去照温钰寒的脸,捕捉对方那一瞬间的慌乱与难堪。再比如,他会将温钰寒拖进浴室,对着镜子看着正在发生的一切,再在他耳边说下许多有背身份的露骨的话不断刺激着他,还不许温钰寒闭眼睛。甚至有一次,他强迫温钰寒在过程中背诵戏剧史,不背就决不停下来。当温钰寒后仰着脖颈,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时,把那支万宝龙钢笔,深深嵌了进去……每到这时,裴邵城都会要求温钰寒求自己。温钰寒刚开始还是咬着唇不说话,直到后来再也受不了,死死扣紧裴邵城的肩膀,哑声一遍遍地重复道:“不,求你了。”而现在,当这样屈辱示弱的话语已经成为了对方随随便便就能脱口而出的口头禅时,裴邵城自己竟先慌了。他将窗帘重新拉严,靠着床边坐下,将温钰寒揽进了怀里,一下下顺着对方已经齐肩的头发,放缓声音安抚道:“嗯,你不想开就不开了……晚上想吃什么?我带你出去好不好?”温钰寒机械地摇了摇头,轻声说:“我不想见人。”裴邵城用暗沉的目光凝视着温钰寒,他明白不应该再这样将温钰寒绑在身边。但又始终说不出那句允许他自行出门的话来。裴邵城始终是恐惧的,恐惧着但凡自己开了这个口,温钰寒就又会立刻像之前那几次一样消失不见。他舒了口气沉声道:“和陆彦珩的协议这两天已经在走流程了,我还接下了他公司明年主投的两部电影的片约。”“是么…”温钰寒这才稍稍有了反应,扬起唇角露出了个似有若无的弧度,“太好了。”他的笑容被裴邵城收入眼底,眼神不禁又暗了下去。“你已经很久没这样笑过了。”裴邵城语气渐冷,“提到他你很高兴么?”温钰寒愣了愣,叹道:“不是的。”“那是怎样?”裴邵城抬起温钰寒的下巴,“就算我怎么哄你,你都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为什么一说起他,你就笑了?”“我只是不想因为自己,再连累……”“连累陆彦珩?你可真是在意他啊。”温钰寒嘴唇微动,片刻后淡淡避开了视线:“算了……”原本从一开始就不该回来的。裴邵城并没打算轻易放过他,再次扯住了温钰寒柔顺的头发,迫使他看向自己,暗声命令:“说下去,把你想说的话说完。”温钰寒吃痛地皱起眉,眼神却一如死水。垂在两侧的手,指尖微微蜷了下,任由着这个动作平静地问了裴邵城一句:“今晚,做么?”裴邵城没料到温钰寒会这么说,神情露出稍许意外,牵扯温钰寒头发的手本能地松开了。温钰寒低头去解自己的睡袍:“我已经洗过澡了,你要洗么?还是就这样。”见裴邵城不语,他动手扣开了裴邵城的皮带,在拉对方西裤拉链时被钳住了手腕。以此同时,屋外传来了礼貌地敲门声。“师哥,你在么?”是易礼的声音。温钰寒的动作颤了下,抬头看着裴邵城,用口型说:“能不能让我躲一躲。”裴邵城审视着他,像是在思索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