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钰寒眯眼循声看去,赫然发现角落里的沙发椅上正一动不动坐着个人。他毫无防备被吓了一跳。下一秒,那人便缓缓抬起了头。昏暗的光线里,他幽深的眼底尽是化不开的阴翳。“你昨晚在哪儿。”对方的嗓音已彻底被烟酒熏哑,离近了才知道原来屋里的酒味就是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温钰寒被盯得心慌,避开眼尽量自然地淡淡说:“你怎么会在我房间。”“昨晚,在哪儿。”对方重复道。温钰寒叹口气:“在医院看手。”“撒谎。”裴邵城站起了身,高大的身影从阴影中一步步朝温钰寒逼来:“看手不需要一整晚。”他顿了顿,又问,“你和陆彦珩上床了么。”……作者有话说:啊啊,还是想在这里说一句,温老师的确有不可以将一切说出来的原因,后面会讲到的!他真得是个很好很善良的人55555……大家继续往后看!之后我尽量每章都多码些!感谢小可爱们的支持啊啊啊!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温钰寒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而后微仰起头看着裴邵城。“如果我说没有,他只是带我到城郊的别墅里住了一晚,因为我实在太困了需要休息……你信么?”裴邵城闻言眯起了眼,语气更冷:“你们两个人,待在别墅里一整晚,你却告诉我说什么也没发生。”他顿了顿,“温钰寒,你让我怎么……”“怎么相信是吧。”温钰寒淡淡接过后半句,低笑了下,“所以,还有必要再继续问么?”他绕过裴邵城拉开遮光帘又推开窗,让天光伴着清晨的冷空气一起卷入房间,驱散了黑暗和满室的酒气。面对温钰寒漠视的态度,裴邵城顿感一阵躁郁,抬脚踹翻了挡路的废纸篓,纸团连带着杂物瞬间散落一地。听着身后传来的闷响,温钰寒眼底升起了一抹浓重的倦怠。当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再没有了信任作为支点,那么一切的疑问与答案就都将演变沦为毫无意义的废话。“裴邵城,别在我房间里发酒疯。”温钰寒揉了揉鼻梁间的穴位,打算抓紧时间投入到工作中,争取尽快将剧本再调整一个版本出来。他返回到桌前打开电脑,又随手从纸盒里抽出几张纸擦桌上未干的酒迹。突然动作一滞,看向某处的眸色暗了下。是那支万宝龙钢笔。笔身已经被磨损了,中间还因为撞击凹陷下去,笔头也彻底被摔断,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像一俱残缺不全的无头尸体。“我花了将近五个小时才在楼下的花圃里找到它,可笔帽不见了。”裴邵城将唇抿成一条线,沉默了片刻,方才又冷声道,“既然你回来了,剩下的工作就交由你来完成。什么时候将笔帽找到带回来,什么时候再继续工作。”“你这是在耽误整个剧组的进程。”温钰寒将放在钢笔上的视线调回,“再大的咖位也不能这么做。”“剧本已经通过了,是你自己太追求完美。再说,你不满意的那部分戏是在后半段,在此之前你有充分的时间来做这件事。”裴邵城的半张脸被天光照亮,半张依旧掩埋在阴影里。他唇角扬起了一抹弧度,“至于剩下的细节调整工作,即便你那小助理不在,跟组的文策也应该可以胜任。”“我要是不找呢。”温钰寒单薄的身型僵立在桌前,不轻不重地淡声说。“陆彦珩有没有跟你提过,他和陆彦琛对于陆氏集团不久后掌控权的争夺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兄弟二人都迫切需要在陆正强以及整个董事会面前做出表现。”裴邵城沉缓道,“而我的公司还有华灿娱乐,一直都是陆氏最先想要达成战略合作的两家,可以说谁能同时拿下这两份协议,就能确保他将是这场博弈中的胜者……顺带一提,华灿娱乐的副总裁沈未最近恰好刚正式接手了总裁职务。我和他,还算交好。”裴邵城的言下之意太过明显,如果温钰寒不听话,那么他就会联合他的那位好伙伴一起倒戈到陆彦琛阵营,将陆彦珩踢出局。温钰寒笑了,可语气却逐渐转寒:“裴邵城,你拿整个公司的前程做赌注,就为了和我换一支钢笔的笔帽?小孩子都不带这么做决定的。”“陆彦琛虽不及陆彦珩那么深谋远虑,但到底是年轻人,做事果决有魄力。两人各有个的长处,跟谁合作于我们两家而言也都各有利弊。评估工作已经全部做在前面了,最后到底跟谁站在一边,真就是一念之间的事。”裴邵城磕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燃,徐徐道,“但这份决定对于陆彦珩,可就没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