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没想到温钰寒还没完全睡着,裴邵城甚至来不及收回眼中的柔软。他俯着的高大身型就这么僵在了那里,喉结滚了几滚,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在温钰寒也没强行反抗,只翻了个身重新闭上眼睛。身后的人保持着这个动作又过了许久,这才伸手熄灭了台灯,有些局促地掀开被子躺了进去。裴邵城身上带着股白檀沐浴露的味道,萦绕在温钰寒的呼吸间。也不知道是有意为之还是裴邵城一直就没换过沐浴露,温钰寒记得当年自己就曾告诉过他,自己很喜欢这股味道,闻着安神。时隔多年,再次与裴邵城躺在了一张床上,温钰寒觉得自己的意志正在被这样的夜晚一点点地蚕食。他将自己蜷缩起来,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些关于过往的点滴。他不能害了裴邵城,过去即是,如今更是应该。身边发出了窸窣响动,接着,一只温柔有力的手伸了过来,搭在了温钰寒的腰上。在感受到温钰寒的颤抖后,那只手似是犹豫了下,还是选择加重力道,将温钰寒圈在了怀中。滚烫的胸膛贴在温钰寒的脊背上,脖颈后方的位置传来带着白檀味道的炙热呼吸,一下下喷在那、感的位置。温钰寒的身上起了层薄薄的鸡皮疙瘩,本能地想逃避对方的怀抱,却在听到那一声近似哀求的呢喃后再次滞住。“别,让我抱一下……”裴邵城的嗓音被烟草熏得干涩,将头埋在温钰寒的颈间低哑道,“一下就好。”温钰寒愣了愣,最后终是像认命了般放松了自己的身体,不再排斥裴邵城的拥抱。余光看向床头复古台钟上的时间,眼中闪现过无数种情绪。就这样,再最后抱一下吧。温钰寒闭上了眼。“你看,太阳已经落山了……”他轻轻低叹。梦也该醒了,pan沉且突兀的敲门声自屋外突然响起,与此同时,传来了陆彦珩礼貌却不容拒绝的声音。陆彦珩:“裴先生,请开门。”作者有话说: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温钰寒明显感觉到搂在他腰间的那只手猝然一僵,接着一股巨大压迫的气场,铺天盖地的自裴邵城身上四散开来,将他笼罩。先前积攒的那一丝温存顷刻间荡然无存,明明已经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但温钰寒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是你叫他来的。”裴邵城强压怒气,从齿间逼出的疑问带着不可置信,“温钰寒,你躺在我床上,居然敢叫来另一个男人?”一时间,巨大的屈辱与不堪化作了重重一巴掌,狠狠扇在了裴邵城的脸上。这个人,当真没有心吗?!门外的陆彦珩见屋里半天没有动静,敲门的力度不由加大,语气也更严肃:“裴先生,我知道小寒在您这里。”他深吸口气,冷声道,“您应该知道非、法、监、禁的严重性。”门「哗」地被人从里面打开了,陆彦珩眯了下眼,承受住了对面极具攻击性的戾气。他挺挺脊背,直视着对面表情阴鸷的裴邵城,镇定地说:“抱歉,我听说小寒遇到了些麻烦,我来接他回家。”「回家」这个词再一次刺激到了裴邵城,握紧的拳发出关节的摩擦声。陆彦珩扯了扯领带,俨然也是一副随时可能出击的状态。早闻裴邵城练过自由搏击,出演动作戏从不用替身。也不知自己跟私教学的几套散打招式,能跟他过上几招。不过在此之前,他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半小时后,如果自己还没带着温钰寒从这里离开,警察就会直接找过来。裴邵城自下而上地打量着陆彦珩,发出声轻蔑地冷哼,用高大的身型挡在门口,遮挡住陆彦珩的视线,缓声说:“看来陆总最近当真是挺闲。”陆彦珩不卑不亢,淡笑道:“托裴先生的福。”“听说陆家二少给您添了不少麻烦,最近还变着法子从贵集团股东的手里套股权……看来,是言过其实了。”陆彦珩瞳孔微收,眼底划过一丝冷光,但脸上仍维持着客气的笑容:“没想到裴先生除了是贵行业的翘楚,对商界也是了解颇多。怎么,是有兴趣弃影从商么?”“兴趣倒没有。”裴邵城顿了顿,“但陆二公子青年才俊,又有干劲,之前有幸遇到,和我谈起些合作的事,我倒不排斥为他的事业再添一把柴。”陆彦珩的笑容敛在唇边,他心知裴邵城这所谓的添一把柴可不是寻常站队这么简单。对方虽然和自己隔着行,但在影视圈闯荡多年也是认识不少颇具实力的权贵。且不说裴邵城自己的公司近些年风头正盛,若是将这些力量凝结起来,势力必当不可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