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卫长乐拉了拉汤昭的衣服,向他使了个眼色。
汤昭略一沉吟,邢大人啧啧道:“怎么回事?串联不应该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吗?”
汤昭想了想,道:“邢大人,无论我还是卫长乐,都是一介草民,生死去留,都在您一念之间。学生斗胆,若为周全计,要把我们都留下,那我们无话可说。若您有宽容之心,真想把我们放回去一个,那我回去。”
邢大人本是不以为意的听着,听到最后,道:“你这就决定了?不再争一争?”
汤昭道:“一则不需争,我们交流过,已有默契。二则不敢争。”
邢大人道:“不敢?”
汤昭道:“记得之前您在山下发怒,正是不喜欢我们‘义气争先’那一套。如今再来一遍,岂不是故意犯您的虎威?学生等不敢造次。”
邢大人啧了一声,道:“听听这阴阳怪气的口风,不愧是个读书的种子。”
汤昭深觉无辜,他从来都是直言坦白的,不知为什么老有人觉得他在阴阳怪气。
“喵——”
一声猫叫,却是趴在椅子上的大胖猫伸了个懒腰,换了个不屑的姿势又趴了下去。
三人目光不约而同的汇聚在猫屁股上,汤昭心头一亮:这不是薛府门口那只大猫吗?
好像是,但总觉得有点不一样。
似乎是……
皮毛更鲜亮了?
那一身绒毛,像金子一样明亮,似在隐隐发光。
大概是节奏被猫打断,邢大人懒得和小孩子再玩耍了,道:“这样吧,我这里有个小测试,根据结果,要么我就留下你们两个,要么就放你走。”
卫长乐忙道:“多谢大人。”
刑大人道:“那就从你开始。跟我进来。汤昭在这里等,桌上的东西可以吃。”说罢起身。
这屋子是一明两暗三间,刑大人带着卫长乐进了另一间,门自然关上,隔绝内外,一点儿声音也传不出来,可不似刚刚汤昭呆的那间四面漏风的偏厅。
厅堂中安静如死水,汤昭心中惴惴,站在厅中等了一会儿,坐到了刑极之前座位旁边。
左手边有个几案,放着四色点心攒盘并新鲜果盘,另有一壶清茶,想必是之前用来的待客的,也是刑极说“可以吃”之物。
点心香气扑鼻,几乎没动过。
虽然汤昭在山庄吃了两顿,但都是馒头咸菜哪比得上点心鲜果?随手取了一个桃子,咬了一大口。
汁水淋漓,一股鲜甜顺着喉咙流下,满足无比。
那是很久很久没吃过的味道。
想当初家里虽不豪富,衣食还是宽裕的,不但多养了一个四肢不勤的陈总,便是他自己兜里也常常揣着些小钱,就在街上买点糖啊果啊的。他还记得糖人儿两文钱一个,糖葫芦三文钱一串,秋天的桃子一文钱一个,但买不到最大最红的。
他钱不多的时候,就买一个桃子,边走边吃,还有剩下的钱就去看戏,或者蹭着看街边的撂地杂耍,日落才回家。
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想是多么美好的时光?
一晃,都半年多了啊。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