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随后谦逊道,“娘娘客气了,奴才当不起您叫一声大人,您叫我王兆就行。”
齐月盈从善如流。
洛修把一切都安排好,就去了隔壁的屋子。
隔壁的屋子里陈设也很简单,只有一把太师椅,和一场宽大的茶几。
洛修进去后没多久,四五个番子便压着一个已经满头满脸都是血的人走了进去。
齐月盈心下一惊,她很少见到这么血腥的场面,不过好奇心还是驱使她看下去。虽然进门的时候没有听到任何犯人的惨叫声,但东厂刑牢,也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瞧这个人的模样,应该是过了一遍大刑的,只不过行刑的地方隔音好,所以她才什么声音都没听到。
洛修面对犯人的时候,身上的气势很是冷冽,他褪去了温润如玉的君子表象,此刻呈现出的,是一种对人命极其漠视的阎君气场。
这样的洛修让齐月盈觉得很陌生,但她心里又早就知道,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洛修,他在她面前的样子,才是刻意装出来的。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不管洛修怎么示好,怎么亲近,她都始终对他抱着几分戒备。
她这点心思,她自己知道,洛修应该也知道。
所以他对她从不遮掩,极尽坦诚,哪怕是阴暗血腥的一面,他也这样坦荡的呈现在她面前,他不怕她知道,也不介意她知道。
想到这里,齐月盈的心情有些微妙。这个洛修,他到底,是为什么接近她呢
那边,洛修还没开口,倒是那受过重刑的犯人先开了口。
那人骂了一长串的北狄语,齐月盈一句也听不懂,但她记得,洛修说他去过北狄,也学过北狄语,所以他大概是能够听懂的。
洛修的脸色冰冷阴沉,他没等那犯人说完,直接一脚踹在那人的胸口,那人向后摔出了两三米,他跌在地上,口吐鲜血,连头都撑不起来。
洛修走过去,抬脚踩住那人的脸,不动声色的碾,那人发出痛苦的哀嚎。
等到那人进气多,出气少的时候,洛修才暂时放过了他。
“说汉话。你的北狄语明显带着汉人的口音,就别装了。”洛修的声音冷的像含着冰碴子。
那犯人闻言,顿时如遭雷击,像是没有想过自己会被识破一样。
但他显然也不打算就这样说实话,所以齐月盈估计,接下来还要继续用刑。
她见不惯这个,所以也就不想看了。况且东厂办案,本就是机密。她虽然是皇贵妃,但知道太多也不好,人家洛修不介意她看是一回事,她若是不知分寸看的太多,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于是她压低声音对王兆道,“你带我出去转转吧。”
王兆恭敬应是。
还别说,这东厂刑牢占地相当大,一时半会的也逛不完,齐月盈走的慢,王兆并不催促,他见齐月盈脸色不好,以为她是被洛修刚刚刑讯的样子吓着了。
出于对洛修的忠诚,他忍不住开口道,“娘娘别怕,我们掌印平时不是这样的,他极少亲自对犯人动手,我们这么多番子呢,也用不着他不是?他今儿个大概是气不顺,所以才没压住火气。换做是谁在生辰之日被这种事打断了,谁能不生气啊,您说是不是?”
齐月盈点头,表示接受了王兆的解释。她也察觉到了洛修的情绪不对,但是她可不觉得洛修只是因为庆贺生辰被打断所以才这么生气。人到了洛修这个境界,其实修身养气的功夫早就臻于化境了,能让他动气的事情,怎么会那么简单?
他生气的根源,应该还是在那个犯人身上,但至于为什么那个犯人能够让洛修破功动气,那她就猜不到了。
王兆带着齐月盈在地面上的院子里逛完,又带着她去了地下。
她这才恍然,原来真的有地下牢房!
她就说嘛,要有地下阴森森的牢房,还一堆酷烈的沾染着血迹的刑具,那才像是东厂刑牢啊。光看地面上的院子,完全觉得和东厂不搭边。
王兆是个伶俐的,他看出来了,这位娘娘大概是个猎奇的,不过既然洛掌印都要讨好她,那他就更要讨好她了。
所以王兆拿出了可以媲美说书人的口才,每经过一个牢房,就给齐月盈讲解里面关押的犯人是谁,来自哪里,有什么特征,性情如何,为什么被关押在这里,现在审问情况如何等等
可以说,每个犯人身上,都有一个跌宕起伏的故事,或者引人落泪,或者让人愤恨,亦或者让人听后唏嘘不已,还有许多故事悬而未决,迷点重重,听得让人悬心不已。
能进东厂刑牢的犯人本就各个都不简单,他们身上发生的事也是曲折离奇的,再加上王兆那可圈可点的叙述方式,直把齐月盈听的都入了迷。
她真的觉得东厂里的都是人才,洛修就不提了,就连王兆都这么有才华,她决定以后去了行宫之后,要时不时的把王兆也叫过去,不为别的,就为了让他给她讲故事。
王兆看齐月盈就表情就知道自己讲的故事颇为对她的胃口,心里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