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勋贵家里都是讲规矩的,食不言寝不语,但主仆同桌而食本来就不合规矩,三个少男少女也就把规矩抛开,怎么自在怎么来,反正就是图个开心嘛。
三个人吃吃笑笑,天南海北,宫里宫外一通聊,常远讲了好几个段子,逗的齐月盈和锦绣开怀大笑。
笑过之后,锦绣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说来也是奇怪,自打给主子升了淑妃之后,皇上已经两天没过来了。而且也没再派人送个小礼物什么的,这不太对劲啊。”
齐月盈也觉得有些疑惑。
因为按照常理来说,这几天不正应该是皇上和她‘蜜里调油’‘如胶似漆’的好时机吗?
皇上既然想搭上承恩伯府这条船,又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冷着她呢?
常远想了想,说道,“估计是有了什么变数。最大的可能是关雎宫那边做了什么。主子不再沉寂,那位肯定是沉不住气啊。不定怎么找皇上闹呢,说不定皇上为了安抚她,现在已经”炕都下不来了。不过这句话他给咽下去了,毕竟主子和锦绣是小姑娘,这种混账话不好当着她们的面说。
但他还真就是这么想的。
刘贵妃为了早日生下皇子,平日里可着劲儿的给皇上灌壮阳药,当谁不知道呢。
皇上还年幼,照这么折腾下去,估计还没长成呢,身子就要毁了。
这回因着自家主子升位分的事,刘贵妃肯定要大闹特闹一回,皇上的下场指定‘凄惨’。
想到这里,常远放下筷子,问道,“要不奴才现在去打听打听?看关雎宫那边做了什么?”
齐月盈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不用,先吃先吃。吃完了咱们去趟皇极殿,亲自问候一下皇上,不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吗?正所谓山不来就我,我还不会去找山?对付刘宜那个蠢货,哪里用得着动什么脑子。”
常远和锦绣一听,深以为然,然后拿起筷子,继续开吃。
等到吃饱了,喝足了,也睡够了,齐月盈三人才重新梳洗打扮一番,提着一碗从御膳房那边要来的参鸡汤,去往皇极殿。
这一路行来倒是顺顺当当,皇极殿的奴才也没哪个胆大包天的敢拦齐月盈。
所以齐月盈带着锦绣和常远,顺理成章的就到了皇上的寝殿。
但进到寝殿之后,萧允宸却不肯露面,而是躲在一面屏风后,接见了齐月盈。
行过礼之后,齐月盈道明来意,“昨夜下雪,臣妾怕皇上着凉,所以特意过来瞧瞧。这是御膳房刚炖好的蔘鸡汤,您要是觉得对胃口,刚好能喝。”
“爱妃费心了。蔘鸡汤朕会喝的。只是朕这两天身子不适,容颜有损,就不让爱妃看了。天冷,爱妃早些回去休息吧。”
屏风之后,萧允宸委委屈屈的声音传出。
齐月盈面上温柔恭顺,心里却已经明白大概是怎么回事了,于是她换上了担忧的语气,“皇上哪里不舒服?可找御医看过了?臣妾是您的妃嫔,您还怕臣妾笑话您不成?这大冷天儿的,臣妾特意来看您,您连面都不露,是不是臣妾哪里做的不好,惹您怪罪了?”
她的声音比皇上更委屈,最后一句还带了一点哭腔,萧允宸要是想就坡下驴,现在就该出来哄她了。
果然,她话音才一落,萧允宸已经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没有,朕没有怪你,朕只是觉得丢脸,怕你笑话。”他说着抬起了头,让齐月盈很清楚的看到了他脸上的伤。
说来萧允宸也算是个挺俊秀的少年了,虽然小时候吃不饱,导致他个子长得晚,但是再过几年,他未必不能长成一个儒雅斯文的好儿郎。
而且他平日里只读书,不习武,根本没什么晒太阳的机会,所以他的皮肤特别白,还很嫩,有点伤就显得很吓人。
现在他白皙的左脸上有三道血痕,一看就是被女子尖利的指甲挠的,偏他肤质细腻,那血痕周围都肿着,眼角还青了一块,这模样落在一个帝王脸上,真是要多惨有多惨。
齐月盈‘大惊失色’,然后又悲又怒的续起了泪,义愤道,“这是怎么回事?您贵为九五之尊,谁敢打您?您说出来,臣妾定要去给您讨个公道!”
萧允宸看她都哭了,赶忙过来握她的手,还腾出一只手来给她擦眼泪,口中急忙安慰道,“别哭别哭,朕不疼了,都两天了,早就不疼了,御医说,再过一个月,应该就会好了,朕有涂药膏的,不会留疤的,你一哭,朕心里倒是更难受了。”
齐月盈从善如流的收了眼泪,她还是用那种怜惜的目光看着萧允宸,“您不肯告诉臣妾,是谁伤的您吗?”
萧允宸懊恼的低下头,“朕,只是觉得很丢脸,怕你笑话。”
这是他第二遍说丢脸了,所以这件事在他心里,确实很丢脸。
“您不说我也知道是谁。是刘宜吧,她又和您闹了?因为您给我升位分的事?”
齐月盈只要稍微一想,就把前因后果想清楚了,对于接下来要怎么做,她也已经心中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