涓涓突然撇嘴一笑,“那么,你找上门去……想必不是为了采访我们这些出卖身子的小姐吧……”
“我想做一篇深度报道……所以,我请求你接受我的采访,你放心,关于你的身份,我会为你保守秘密的……”安在涛直视着涓涓,眼神坦然而淡定。
涓涓一阵黯然,慢慢垂下头去,肩头有一阵不经意间的颤抖。半响,她抬起头来,抹去眼角的几颗泪花儿,放肆而放荡地吃吃笑道,“有什么好保密的?我就是一个娼妓女,一个鸡,知道不?我可以接受你的采访,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吧。”
安在涛淡淡道。
涓涓叹了口气,从随身的挎包里取出一包用报纸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物件来,但又犹豫了一下,又缩了回去。她抬起神色复杂的脸深深地望着安在涛那张英挺飘逸的面孔,再次叹息道,“在接受你的采访之前,我想先给你讲一个故事,不知道记者同志你有没有耐心听。”
安在涛一怔,起身来笑道,“行,那我们找个地方吧,这地儿说话也不方便——走,到那里吧,我请你吃饭。”
安在涛指着对面一家装修得挺精美的饭馆,朗声道。
涓涓望着那间饭馆愣了一会,这才慢腾腾地起身跟着安在涛屁股后面进了那间饭馆。安在涛将菜谱推了过去,“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随便吧,我也不饿,刚起床吃了东西。”
涓涓神色淡漠地将菜谱又推了回来。
安在涛随意点了三个菜一个汤,突然问道,“你喝酒不?”
涓涓吃吃一笑,“喝,怎么不喝,姐姐酒量大着咧——小弟弟,给姐姐来瓶好酒吧,姐姐想喝。”
第062章故事
安在涛要了一瓶本地产的中档白酒,78一瓶也算是不错了。不过,安在涛从来不喝白酒,自己也就象征性地要了一瓶啤酒。
菜齐,酒至。涓涓闷头喝了两杯酒,这才打开了话匣子。而神态也由之前的玩世不恭一转变得非常凄凉,果然不出安在涛的所料,这女子腹中藏着一肚子的故事。安在涛其实并不歧视这些卖身的女子,因为除了少数人因为好吃懒做好逸恶劳而走上这条道之外,大多数的小姐都是因为贫穷。
没有女人愿意成为千万个男人骑跨蹂躏的玩具,尤其是像涓涓这种低级而廉价的妓女。
涓涓幽幽地倾诉着,打开了尘封的心门。而安在涛则默默地聆听着,心里暗暗叹息。
或许连涓涓自己也没有搞清楚,她为什么会对安在涛这个只有几面之缘的男子敞开心扉。可能,是她下意识地认为,安在涛值得信任或是有些与众不同罢。
果然不出安在涛的所料,涓涓有着一个悲凉的过往和一个看不到太阳的未来。
她的真名叫张明娟,涓涓是她的“花名”。她来自滨海南部一个偏远的山村,今年34岁。因为家里太穷,在2年多前跟着村里的另外一个女子进城打工。先是在一家歌舞厅当服务员,但是赚钱太少扣除吃饭和房租,每月基本上剩不下什么钱来。
走上卖身之路的缘由,她已经说不清楚了。反正,在稀里糊涂之间,或是被人诱惑,或是被人引导,她无奈地当了小姐。反正,像她这种年龄稍大又没有太出众的姿色的农村女人,没法去夜总会那种高级地方,也只能在火车站小旅馆这种地方做了。
两年来,每次接一个客人收30-100不等,30%要交给旅馆的老板,同时还要拿出20%的收入来缴纳一种什么保安费。剩下的50%,才能归自己。挣的,真正是廉价到不能再廉价的辛苦钱,也许就跟猪肉一个价码吧。
为了让自己在农村的丈夫和女儿过上好日子,也为了自己早日脱离这种皮肉生涯,她几乎是没日没夜的接客攒钱,最多的时候,一天接了10多个嫖客。
说到这里,涓涓的神色有些难堪而变得涨红起来,对着一个男人说着这些令人所不齿的事儿,着实让她羞愧,尽管这些年她已经觉得自己的羞愧之心早已荡然无存。
……
……
“姐姐是不是很无耻……”涓涓自嘲地笑了笑,垂下头去。
“没有,伤心人自有伤心处,我能理解你的苦楚。”
安在涛轻轻拿起酒杯,慢慢吞咽了一小口冰凉的啤酒,让心里翻腾起来的热浪降了降温。
“对了,什么是保安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