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考了一下，仔细记忆了一下当前两侧的景物，又用路边的杂物做了一个小小的记号。
做完之后，她认准方向，径直向前行进。
可没过多久，熟悉的景物和标记又映入眼帘。
林雅面色有些难看，低声咒骂：“艹！鬼打墙？！”她身上可没有准备好应对这种情况的办法。
她试了试用圣水擦眼睛等等的土方法，可一点用处都没有。
以她现在正常情况下普通人的身体素质，完全摆脱不了当下的困局。
“TMD！！”林雅爆着粗口。
她左思右想了一下，决定直接闯进其他宅院里看看能否有什么转机。
但还没等她做出行动，街上突然发生了异变。
红月当下，村庄远处的雾气向中央聚拢，一层薄薄的白霜从路沿漫开。
左右前后一条路上的宅院本来都挂着大红色的灯笼，一转眼，林雅身前身后的灯笼都齐刷刷变成了瘆人的惨白色。
后方似乎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伴随着阵阵模糊的低吟声。
林雅感觉非常不妙——这阵势看起来也太大了些！她本能地从心朝周围躲去，可原本那些半掩的院门都纷纷关上，她使出吃奶的劲也拉不动。
林雅干巴巴地笑了笑，转过身，抱头蹲防躲在墙角。
远处的锣鼓声渐渐变得清晰，那低吟也变成了令人闻之色变的丧歌。
“奈何桥，奈何桥，七寸宽万丈高；大风吹来摇摇的摆，小风那个吹来摆摇摇；有福之人桥上过，无福之人摔下桥……”
林雅侧着眼睛，眼角的余光看见了身后的鬼影——那是一队敲锣打鼓的纸人，穿着丧服，带着丧巾，举着白幡，抬着棺材。
那些纸人脸上用血红色的颜料画着哭脸，眼角挂着血水。
明明看不见张口，那丧歌却像是从它们嘴里发出的一样，重重叠叠的声音让人头脑发昏。
它们足下无声，脚不沾地从远处飘来。
林雅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莫名的寒意浸透骨髓。她埋着头，心中祈祷这些纸人别来找她的麻烦。
这一队纸人渐渐飘近，锣鼓声响亮得似乎要将她的耳朵都震出血来。林雅瑟缩着身子不住发抖，像个脆弱的小鸡仔。
纸人从她身边经过，然后又毫不停歇地继续向前。林雅发觉那锣鼓声变小了些许，偷偷睁开眼缝，看见了远去的纸人。
“它们无视我了？”林雅生出一分侥幸。然而还等她高兴多久，她就发觉自己身体不受控制地站了起来。
林雅的手脚不听指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迈着僵硬的步伐，跟上了那一队纸人。
她一个穿着大红袍的活人在这群纸人中间异常扎眼，然而动作却越来越趋向一致。
“怎么又是这种突然就着了道的邪门玩意儿！！”林雅有心想骂人，不，骂鬼，可她完全张不了口。
林雅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越来越缓，僵硬的脸上也逐渐变出一副哭丧的神情。
她猜，凡是这队纸人经过的地方，所有人都会被动加入它们的队伍，然后逐渐同化为其中的一员。
渐渐地，她的思维也开始迟缓，眼神慢慢变得呆滞。
突然，她一不留神撞上了前面的纸人。
林雅眨眨眼睛，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摆脱了控制。那些纸人也同时停了下来，歌不唱了锣也不敲了，齐刷刷地转过头，用诡异的目光盯着林雅。
“啊……”林雅看见这前面十多个纸人，呆愣地张了张嘴。
“嘭！！”几个抬馆的纸人也扔下了肩上的棺材，沉木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连棺材板都砸歪了。
林雅看见纸人们将她团团围住，尴尬地笑了一笑，举起手打了个招呼：“那个……哈喽？？”
……
一面蓝色的微光墙壁将战场分割为两个区域，几个轮回者正在对一个被分开的纸人倾泻着火力。
鼻环青年右手拉出一道粗壮的电弧，猛然击打在纸人那看似单薄的身躯上，给它添上一条焦痕。
然而这纸人即便已经被打得浑身残破，也依旧给他们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后排持罗盘的青年焦躁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