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传话,也是让人代劳……
垂了垂眼睫,她尽量压下心底的小小失落,轻声嗯了下:“我知?道?了。”
天璇和天玑两位武婢一左一右搀着她上二楼。
郑禹站在楼下,看着那道?纤弱窈窕的身影,心下暗自感慨,没想到这位太子妃瞧着娇娇弱弱,倒还挺坚强。
若换做长安城里其他贵女?,怕是第一时辰就撑不住,嚷嚷着要歇息了。
可她一整日下来,愣是一声累都没喊。
驭马的速度也很是不错——
虽然殿下有意放缓了速度,但便是这样的速度,她能一路不落地?跟上,也是实属不易。
旁人如何想,郑禹不知?,但经?过这一日观察,郑禹觉着这位太子妃的坚韧心性,起码胜过长安城内八成贵女?。
不愧是陇西谢氏之后?,谢家的儿郎在战场上勇猛似虎,谢家女?郎也并非等闲的弱质女?流。
二楼客舍,窗明几净,简朴却整洁。
一坐在榻上,明婳几乎瘫成一滩泥。
太累了。
真的太累了!
她原以为和裴琏一夜四次已是她的体力极限,可今日颠簸下来,只?觉浑身的骨头架子都要颠散了。
大抵奴仆随主,两名武婢的话不多。
见?太子妃一脸生无可恋地?倒在榻边,两婢对视一眼,一个去倒茶,一个上前?替她脱鞋。
明婳喝过茶,卸下腰间沉甸甸的蹀躞带和脚上的马靴,的确轻松了不少。
待用?过一顿茶饭,泡了个热水澡,好歹缓过来了一口气。
只?她被天玑扶着躺回床上时,天玑并未离开,而是从袖中拿出一罐药:“奴婢替娘子上药。”
明婳这会儿正?是泡得筋骨酥软,一头乌发披散在脑后?,柔弱无骨地?倒靠在迎枕上,听到要上药,乌眸泛起疑惑:“上什么药?”
天玑道?:“娘子久未骑马,今日一时骑了这么久,腿间定然擦伤。此?药膏有活血化瘀、去疤生肌之效,正?对娘子之症。”
明婳本打算先自己检查一番,再视情况决定要不要向随行医师讨药,没想到这武婢竟考虑得如此?周全。
一时心生感激,她微微仰头,娇靥含笑:“你?这药膏来得及时,多谢了。不过不必你?帮我,药膏留下,我自己涂就行。”
天玑看着眼前?这张堪称人间姝色的脸,微微一怔。
太子妃生得可真美。
这般想着,再对上那双月牙儿般弯弯笑眸,天玑蓦得脸都有些发烫,忙不迭垂下眼道?:“娘子自己涂,或有不便?”
“没事?的,你?搁下便是。”
毕竟那伤处过于?隐秘,哪怕同为女?子,明婳也有些不好意思。
天玑见?她坚持,也不再多言,将那小巧的白瓷药罐搁在床头,便叉手行了个礼,躬身退下。
听到“吱呀”一声木门轻阖,明婳缓了口气。
再看那药罐,她伸手拿过,同时放下了半扇青纱帐。
夜里的驿站格外静谧,明婳咬着唇,将牙白的薄绸亵裤退至膝头,又轻轻撇开两条蹆,低头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