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亲家,送到那也足见?咱们对这门婚事的器重。”
永熙帝端起茶盏浅啜了两口,又掀起眼帘问:“昨日夜里出什么事了,怎的突然就离席不归。”
他特地吩咐的热水也没用上,简直白?瞎老父亲一片苦心。
裴琏不愿解释太多,只?道:“新妇不胜酒力,儿?臣恐她殿前?失仪,遂先带她回东宫歇息。”
永熙帝眯了眯凤眸,到底压下心头好奇,只?依着皇后的嘱托,敲打道:“你新妇年纪小,家里宠,从小到大便没吃过苦,朕好不容易向你老丈人将她求娶回来,你可得好好待人家。”
“是。”
“小娘子都喜欢温柔体贴的郎君,你没事多笑笑,别?总肃着一张脸,她是你妻子,不是你的下属。记得多给人送些吃的喝的玩的,绫罗绸缎、珠宝首饰也别吝啬,该买就买,该送就送。”
“是。”
“你有为朕分忧的孝心,朕很欣慰,但也别?成日忙于案牍,多陪陪新妇,争取早日让朕与你母后当上祖父祖母,方才是最大的孝顺。”
“。。。。。。。。”
裴琏并未将他与明婳的约定说出,只?垂下眼:“儿?臣尽量。”
要交代的也都交代得差不多,永熙帝挥挥手:“行了,你回吧。”
裴琏微顿:“今日无须儿?臣批阅政事?”
永熙帝道:“你母后说了,这两日你新妇定?然心绪低落,叫朕给你放两日假,让你好好陪一陪你新妇。”
裴琏浓眉轻拧,刚要开口,永熙帝就抬起手:“多的你不必说,总之,朕听你母后的,你听朕的,家和万事兴,去吧。”
皇帝是父是君,他都?这样说了,裴琏只?得抬袖:“那儿?臣先行告退。”
待那道芝兰玉树般的身影离去,永熙帝抚着短须,心下喟叹。
自?家这棵铁树,到底何时?才能开花?他还?想着早日退位,带着妻子出宫游山玩水,颐养天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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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婳昨夜没睡好,是以这个午觉睡得特别?沉。
直睡得浑身绵软无力起来,她唤来宫人近身伺候,采月边扶她起身,边低低与她咬耳朵:“太子殿下来了。”
明?婳错愕,揉了揉眼睛看向窗外:“天都?没黑,他怎么来了?”
采月摇头:“奴婢也不知。一个时?辰前?就来了,知晓主子在睡觉,便没叫您。”
明?婳问:“那他这会儿?在哪?”
采月:“在外间看书呢。”
这下明?婳更摸不着头脑了,他看书为何不去紫霄殿,反来了她的瑶光殿?
无论如何,稍作梳妆后,她挪步去了外间。
绕过一座八尺高?的螺钿紫檀连扇屏风,果然看到榻边斜坐着一道高?大身影。
橘黄色的霞光透过半开的窗牖,静静洒在男人的玉色长袍上,连那张神清骨秀的脸庞也染上一层薄薄绯红。
仿若高?高?在上的神祇入世,平添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明?婳一时?看愣。
不过也就一瞬间,那人抬头看来时?,她连忙垂下眼。
不能沉溺于他的美色,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