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身体不爽利,早早就醒了的魏家荣,听见了外面的敲门声。
他咳嗽着出了主屋,进了院子去开大门,看到了消失一夜的鬼师六爷和他的孙女鱼九。
“魏大哥,我们从山上下来了。”鱼九一看到门开,主动打招呼。
“可算见着你们人了,要不是行李箱还在,还以为你们走了……”
他又往旁边看,那站着个道士。
因为离得近,他看见了张真言脸上的三条伤痕。
“二喜?”
“你怎么也在,你这脸……”
张真言抬手摸了一下脸,憨憨一笑。鱼九给的药膏很是管用,一晚上过去,已经结痂还不疼不痒。
按照鱼九交代的,他把昨天的事情换了个普通人更能接受的版本讲。
昨天准备下山的张真言,不小心摔伤划破了脸,晕倒在山里。
还好碰到了上山的六爷和鱼九,把他救下。
听说魏爷去世的消息,张真言跟着六爷和鱼九,一起去祭拜了一番,还花时间探查了山头的情况。
因为太晚不好下山,张真言就热情的留了爷孙二人在观里过夜,早上才又一起下山。
张真言配合鱼九把故事说完,下意识避开了和魏家大哥的目光接触,生怕自己露了馅。毕竟自己平时也没怎么撒过慌,这种事情真的很不熟练。
“原来是这样。”
魏家荣把三人请到客厅坐下喝水休息,听完这故事,看了眼一言不发的六爷,心底总是有几分疑虑的,但也不好挑明了追究。
他更要紧的是解决办法,抱着期待问:“那……六爷您在山上有发现什么吗?”
“能发现什么?要有发现早跟你说了换钱!也不至于躲到山里,一整天没见人影。”
没等六爷回答,魏家兴从二楼下来了,他皱着眉头阴阳怪气。
下楼之后,也没去看众人的脸色,径直去堂前的魏爷牌位整理香灰。
“我……我去给魏爷上个香。”
张真言喝了杯水,刚刚因为编故事,心里已经焦虑不安了,他得找个事情做,压一压心虚。
不过一想到魏爷的魂魄都俱灭了,对着空有牌位的黑白肖像祭拜,他更心虚了。
但这事,被鱼九提醒过,是绝不能跟魏家的人提的。
人除生死无大事。
而死之一事,对于尚还存世的人们,更是重中之重。
事死如事生,这一观念深深扎根在每个人心中,它的根系蔓延至人们灵魂的深处,几千年都在影响着人们对待逝者的态度。
丧葬祭祀、追思哀悼,不仅仅是形式,更是情感的寄托与宣泄,是连接生者与逝者之间无形的桥梁。
对待逝者,需要有所敬意,是万万不可草率对待的,更不可能去当着其家人的面,讲出常人所不接受的不详结果,那更是对生者敏感神经的刺痛与挑拨。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抱着这样的想法,张真言给魂归天地的魏爷,恭敬的上香祭拜。
“别介意啊,我弟他读书时受过教育,打心里不怎么信那些。”
“昨天晚上我们老娘身体又差了很多,他也是有点着急了。”
因为刚刚弟弟的态度,魏老大不好意思的起身又添了一遍水,佝偻着背咳嗽了几声。
六爷没受影响,只是看着魏家兴给张真言递香,不紧不慢的开口。
“你们身体越来越差,可老二看起来精神还算可以。”
“你什么意思?”
魏家兴站在牌位前,略有点不爽。自从昨天把他们客客气气的迎进家门,也没见着这两人干过有用的事情,反而跑出门躲了一天。
如今却对着自己说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