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粗豪的猛将脸上有一丝丝遗憾的神色,仰脖喝了口酒,道:“毕竟他的背后没有什么世家,只是出身于农户,最后皇帝要封他做王侯,给一个镇北公,太平公说,天下不得太平,谈什么镇南镇北?”
“他提起刀剑,放弃了农田,只是希望天下太平。”“到那个时候,他会回到自己的田里面。”
“所以封号才是太平公。”
李观一安静坐在那里。
越千峰见到李观一模样,也愿意多说,笑着道:
“你可知道,太平公是怎么样成名的吗?当年的西南一带,还没有收服,那时候的太平公,大约也就二十岁左右,第三重境的武夫,因为没有什么门路,就只率领两千新兵蛋子,跟着那时候的濮阳王攻西南。”
“然后,他被冲散了。”
“太平公琢磨了一下,带着溃兵兄弟们回去的话,大概率会被军法处置,索性一咬牙,心一横,直接转过兵锋朝着最里面杀过去了。”
“前后七百余战,转斗千余里,足足一百日没有他的消息,那时候所有人都觉得他已经死在了西南,可是太平公那时在竹简上刻画了文字,然后用战袍包裹,扔到水里,任由水流冲着战袍流下,被现了。”
“上面就写着一行字。”
“说我还没死呢,别给我烧纸钱。”
“当年所有人都觉得天方夜谭。”
“后来又征讨南中蛮夷,太平公攻破了三十多个部族,俘获了两万多男女人口带回去,那时候本来要把那帮夷人的领也带走的,可每次说道这里的时候,岳帅就支支吾吾的,后来咱们才现,太平公他……”
“哈哈哈哈,太平公收了那夷人领的贿赂,是金玉之类,还有一般大小的夜明珠二十四颗,是夷人的国宝,太平公瞅着挺好看就拿走了,然后把夷人领放下了,他自己回去硬是说,没抓住这崽子。”
“结果最后这事儿给捅出去了,太平公给人质问的时候,硬着脖子,死活不说自己贪墨了这财物,差一点就给一撸到底,那时候的濮阳王头痛得要死,最后自己砸锅卖铁把窟窿填了。”
“而后提着铁棍冲到御前,差点用一双老拳把太平公殴死。”
“太平公愤怒反击,两个人一起在御书房前面呆着。”
“哈哈哈哈,天下名将,怎么可以这样财迷啊!”
李观一咧了咧嘴。
史书中彼此厮杀的英雄们,似乎鲜明起来。
越千峰喝了口酒,轻声道:“再后来,咱们才知道,太平公把金子分给了沿途被军队影响的百姓;玉石卖了,换成了酒肉和军饷分给了同袍兄弟,那时候他的名望抵达了巅峰。”
“因为饶恕了夷人的领,所以西南平定,不曾伤害百姓,也不曾亏欠同袍,而他自己平定了西南,拿了那夜明珠,骑着麒麟奔跑了三千里。”
“听说跑到了江南,向一位姑娘求亲了。”
越千峰赞叹道:“征讨天下的名将啊,拒绝了公主的青睐,用一国的宝物,换来了年少时候喜欢的女子。”
“传说太平公摘下面甲,骑着麒麟走入江南的时候,数不清的女子那在二楼的画阁洒出花瓣,花瓣洒落在青石板上,落在溪流里面,顺着溪水不断往下面蔓延。”
“真不知道当年意气风的弱冠名将,是怎样的风姿啊……”
“不过,江南道的孩子们,现在还在玩耍吧,那种圆润的石头子儿。”
越千峰比划了一下,是李观一和薛霜涛出去的时候,见到少年们当宝贝的石头珠子,越千峰微微笑起来:
“男孩子们尤其喜欢。”
“这些那就是从太平公的故事里面蔓延出来的。”
“改变了时代的名将,就算是王侯想要把他存在的痕迹抹去,却也绝对不可能的。”
李观一听着这个故事,道:“她同意了吗?”
越千峰轻声道:“同意了啊,岳帅说那位姑娘很开心的答应了,周围的人都祝福,但是其实他只用少年时打水漂用的石子,就可以赢下她了,那些明珠最后在大婚的时候,被换成了金银,送给了受伤的同袍。”
“不过我倒是听说,有个那时候才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气得头痛,偷偷拿着一把琴狠狠得敲着太平公的战袍。”
“说着放下,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