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没了什么都能活。”
次日一早,式凉收到了夏霖的信。
信中说他正飞新的航线,会经常掠过一片葱茏原始的热带雨林。
母亲的病未好全,需要人照顾,她闹着要住养老院,他真的在考虑换份能够顾家的工作了。
纠结在心难以定夺的事不止这一件,等他回来一定要找式凉把一切说开,做个了结。
最后夏霖向给他写信道歉。
又一次,式凉梦见沙漠。
从时停般的凝固景象开始吹起微风;
接着缕缕风沙如蛇群般游移;
风越来越大,沙越来越密,遮天蔽日,整片沙漠都在向前飘动。
远远地,他发现一个沙坑。
里面有什么在挣扎,沙子如水般翻溅,涟漪一直推到他脚下。
他试图看清那是什么。
脑海中闪过衔给他碎片的胡狼,他醒悟过来,到处寻找绳子或杆子。
没有。
除了无法捕捉的狂乱风沙,什么都没有。
他看着它渐渐静止,沉进流沙。
他告诉自己是时候该醒过来了。
于是式凉醒了。
满室银蓝,月亮悬在窗子正中,大而惨白,亮得惊悚。
从枕边抓起手机,翻找号码时他发现自己的手竟在发抖。
他有祁陌电话,但他们向来是该见时就自然见面,没联系过。
刚打通就被接起。
“你在哪?在做什么?”
同时式凉用心音问系统它能否窥探到祁陌。
“电影院。”祁陌如实回答,“就只是待着。”
此处和金穗节举办地是同一城市,深夜车流不多,路况好要四十分钟车程。
式凉跑向车库时,系统回说521等级高,它不主动泄露就无法窥探他们的动向。
“你要来么,”祁陌说,“大半夜的,还是睡觉吧。”
几分钟后式凉驶上盘山公路,给消防和救护打电话,告诉他们影院的地址。
不是因为梦,不是式凉深夜突发的胡思乱想,也不是他电话里的声线语气。
是过往见的每一面,说的每一句话;
是他毫无目的性的接近,杀青前的坦诚和好脾气……
“还是被发现了。”
祁陌静默听着,呼吸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