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平头百姓,一时也没形成暴&039;乱,不可强行镇压。
在这关口,美芬如约来了,尹容单独审的她。
她供述了一切,包括与式凉协助作案一事。
式凉那边没有否认,却不细说。
许娟一直没有联系尹容,也没有预告爆炸案翻案的消息。
整理了美芬口供笔录后,尹容给她打了个电话,用户正忙。
晚上尹容刚到家,她打了回来。
他正在空旷的屋子里逐扇关窗,随口问她收到录音没有。
“收到了。”然后是长久的无声。
尹容停了一切动作。
“许娟。”
良久她嗯了声。
“你怎么想的?”
她不说话。
同期工作伊始她就和尹容一样耀眼,尹容犯了错误,被人推波助澜,同时也是自暴自弃地一错再错,最终被下放了,那些人就开始盯着她,等她也犯那样一个错误。
她很难选。
偶尔夜深人静,尹容也想过就放手这个案子又如何;
美芬是个好人,许娟是个好警察。
可是美芬犯了罪,许娟出了错。
他没拿电话那只手贴在冰凉的窗台上,能感到窗缝钻出的冷风和霜气。
“我小时候看过个警匪片,里面有个情节,反派用枪抵在一个警察脑袋上,说你放弃追查我就饶你一命。真的会放过他。他没有动摇,于是他死了。我想他真笨,撒个谎不就好了?后来长大我才发现,人的尊严和底线有时很脆弱,一次软弱退缩,哪怕口头认输,往后也很难硬气起来,多是一坠到底。”
对面依旧没有说话,但有些颤抖的呼吸显示她在听。
“如果你有信心,凭借这次对真相的背弃爬上去之后,还能坚定追求真理,那这案子……我可以自此按下不提。”
“你变了。”
“是么。”
换做以前尹容劝阻不成,就肯定会直接向她上一级举报,六亲不认捅破天来。
“这可能是我辈子头一次讲这话,”她笑说。“我没信心。”
美芬将被押送往首都,许娟着手重新审理爆炸案。
章刚强案的报道也适时地出来了。
这时尹容那股不安的感觉一度喧嚣,让他无端焦虑,但仍不清楚这桩林城连环凶犯与预告爆炸案的特殊协作意味着什么。
当全国各地的警察开始带着未结仇杀案来找式凉,尹容终于发觉,他劝许娟做出的这个正义的正确的选择,或许正在将全社会引向更大的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