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以牧点头,眼睛里写着好奇,“那它应该很特殊。”薄净洵眉间微蹙,声音因回忆而裹上娓娓道来的柔色:“只是我个人觉得比较特殊,因为那张帛书所属的那位帝王,他在上面写给妻子的话,是江山与爱人,他都要得到。而不是我们通常在艺术作品里所见的,为了爱人而忽略江山,甚至抛弃,或者完全相反。这两者之间,并不是只有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选择。”卫以牧认真地想了想,问她:“你很欣赏他么?”薄净洵点了点头,又摇头,“准确地说,是欣赏他的感情观念。我觉得爱情不应该作为任何一个行为的最终目标,或者动力,一个人的人生如果被爱情占据了大多数的空间,当爱情不存在的时候,他应该怎么度过呢。毕竟,哪里有那么多一辈子只谈一次恋爱就能到老的例子。”这一刻,她声音里温柔的成分淹没了冷色,在卫以牧的身边悠然地述说着。卫以牧不禁凝视着她的侧脸,连她说完了话还尚未回神,隔了几秒钟才眨了眨眼。“的确,感情本身就是很不稳定的东西。”卫以牧低垂下眼帘低声呢喃着,左手轻触膝盖的指头静止下来。如果她当初被薄净洵果断地拒绝了来往,她不会纠缠,不会再来配音班进入到了实践阶段,学生们都会进到录音棚亲身体验。薄净洵还没来得及找言知夏说找个时间相约的事情,言知夏就先约了她晚上宵夜,要她无论如何都要来,跟谁有约都要推了。于是薄净洵推掉了配音班晚上的宵夜,夜幕落下便准时赴约。相约的地点是她们认识以来常去的烧烤店,言知夏虽然跟众所周知的网红一样,总是去打卡各种各样的网红店铺,但私底下朋友相约倒是从不张扬。烧烤店是两层小楼,言知夏挑了楼上视野最好的位置,视线一扫就能将热闹的夜市一览无遗,同时喧闹的人声也被抛在脚下。放在平时,这个位置总是被打电话来订台的顾客首选。薄净洵上楼时,言知夏已经在跟老板热情地交谈,桌上挤满了今晚她们要消灭的烤鱼和烧烤。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摸着肚子,憨厚地笑说:“你看看,你一说你要来,这位置我谁也不给,加钱我都没同意!”“好家伙,是兄弟!”言知夏一本正经地拍他的肩膀,竖了个大拇指。老板叮嘱道:“薄小姐来了要是不够吃,你们随时喊我啊。”言知夏大笑:“那肯定的,不吃饱哪走得动路?”老板告辞离开,跟薄净洵迎头撞上,薄净洵颔首打了个招呼。“知夏,今天怎么突然这么急?”薄净洵把包放在一边,边坐下边问。言知夏摆了摆手,给自己倒了杯啤酒:“先吃着,边吃边聊。”烤盘上的烤鱼周边围了一圈的配菜,碳火刚好将酱汁烤得沸腾,浓郁的香味随着热气发散。言知夏用勺子舀起酱汁淋在鱼肉上,眼睛发亮地深深嗅着香味。“其实也没什么大事……”言知夏夹了一块鱼肉,蘸着酱汁送进嘴里,声音含糊不清:“好久没吃宵夜了嘛,而且……”她咬着鱼肉顿住话音,薄净洵刚夹了一块鱼肉到碗里,将垂落的发丝挽在耳后,抬眸等她,“而且什么?”言知夏把鱼肉吞下去以后才惊道:“而且我根本找不到糖糖啊!”果然又是唐之棠,今晚的宵夜不约唐之棠本就非常诡异。薄净洵慢慢地吃着鱼肉,淡淡地问:“你最近都跟她说什么了?”“我能跟她说什么!”言知夏一听,就知道自己平时的行为带来后遗症了,“你上次提醒我以后,我话都不敢跟她多说,就怕说错哪一句。但是她这两天连回都不回我,这是不是有点不对劲?”薄净洵闻言,眉间微拧。唐之棠最近的状况的确有些不对,距离最近一次唐之棠跟她们倾诉烦恼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不知道是不是又出了什么问题。再一想到唐之棠每一次烦恼的始作俑者,任谁都不得不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