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净洵听着她说对角色的理解,听着她说接下角色的初衷,再听着她对演戏的执着和追求。最后,听她说她喜欢跟薄净洵两个人待在一起。她们都没有把话说破,两个人之间始终隔着一层若有似无的窗户纸。可即便如此,彼此却都能够感受得到对方的温度。楚喻臻的通告和戏都排得很满,能够回到凌州的机会既不多,又不能久留。每次她们见面都是楚喻臻偷跑到录音棚附近等她,或是派助理把她接到私人公寓。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大半年,戛然而止在楚喻臻决定出国攻读表演系研究生的决定下。“我觉得我还不够好,我还可以做到更好的地步。”“净洵,你也是一步一步拼过来的,你可以理解我对么?”“我很喜欢跟你在一起,可是我现在还不能停下。”那时的楚喻臻,眼中只有不可撼动的坚持,跟每次与薄净洵相见时眼中的思念不分上下。可在那一刻,终归是不见一分对薄净洵的眷恋。薄净洵便在那一刻忽然明白了,自己和楚喻臻为什么都不把话说破。因为她们都很清楚,飞鸟的归宿是广阔的天际,它是不会落地的,落地就会有羁绊。楚喻臻乘坐的飞机在凌州上空掠过的那天,薄净洵待在录音棚里一整天。闷雷在天空中炸响,闪电将泼了墨一般的天际撕裂。薄净洵跟同事们打着招呼收工,此刻瓢泼大雨,谁也没有再想约宵夜。【卫以牧:我回到凌州了,刚结束酒会。】【薄净洵:我刚结束工作,正要回家。】【卫以牧:我叫人过去接你,雨太大了。】薄净洵站在走廊,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雨幕,纵容自己接受了卫以牧带来的安逸。【薄净洵:好,谢谢。】【卫以牧: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带回去。】薄净洵下意识地想回复一句“不吃”,但今天被勾起的回忆隐隐盘踞着心头的空隙。【薄净洵:想吃甜食。】信息刚发过去,她立刻想要补充一句,对面却很快弹了信息过来。【卫以牧:不能太甜,会齁嗓子,我知道。】紧接着,卫以牧还补了个跟早上发过的表情包,像小狐狸一样的猫咪在k。薄净洵要打字的手顿住,被准确明了心意的感觉带着一阵暖意。她轻浅扬唇,把这个表情包收藏下来,给卫以牧回了个一模一样的。此刻在这座城市的另一个角落里,大雨被车窗隔绝在外,车内安静得只剩下微信提示音。卫以牧看着薄净洵回复的表情包,沉静的双眸泛着温柔的涟漪。前座的方墨恭敬的声音幽幽传来:“楚喻臻的团队已经安排了接下去一段时间的营销通稿,她本人会在近期回国,回国以后会有专访节目,把团队营销的人设落实。还有就是,她的家庭应该对她比较纵容,只要她把事业顾好,就不会太插手她的私事。”卫以牧只轻轻地“嗯”了一声,喜怒不辨。方墨不再说话,安静地等候她的吩咐。过了一会儿,她轻声道:“先叫董穆阳去接夫人回家。再联系东园的负责人,我二十分钟左右到。”“好的,卫总。”驾驶座的方墨应道。她掏出手机,连续拨出两个电话以后,驱车前往东园。卫以牧把手机放在一边,扭头看向车窗外的雨幕,静默不语。最近,楚喻臻在为归国而造势营销。三年前,楚喻臻暂别荧幕飞往国外的那天,曾经站在薄净洵的工作室附近许久。薄净洵没有看到,但是她看到了。按理说,只要有八卦就不会少了言知夏。雨势渐弱,薄净洵刚到家不久,言知夏的微信电话就打了过来。“姐妹你可以啊,现任总裁,前任视后。刚跟现任领证,前任的回国通稿就全网漫天飞了。不是……你们工作室可以啊,糖糖也撩了个富二代,虽然她那富二代不是个东西,但是有钱是真的。啧啧啧……”手机被薄净洵放在桌面上,言知夏失了真的声音从手机里钻出来,给静谧的房间增添了一抹聒噪的气氛。薄净洵从浴室出来,眉间冷若冰寒,一边走近桌边,一边口吻冷淡:“胡说八道什么,卫以牧不是现任,楚喻臻也不是前任。还有,你当着糖糖的面少念叨她的事情,她最近状态不好。”“她啊……”言知夏顿了顿,不满地嘟囔道:“她最近都没怎么说自己的事情,我都不知道她跟那个渣男怎么样了,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薄净洵皱眉道:“她有事情需要我们,一定会和我们说的,我平时也有叮嘱她。但这毕竟是她的选择,你总是在她耳边说这不好那不好的,不怪她不愿意和你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