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在云南拍片的吗?”我问。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无奈左臂还在我手里攥着,只得半仰着脖子说:“凌晨三点到家的,你怎么在我房间里?”
“你应该问,我怎么在地上……我好端端在床上躺着,是不是你给我踹下来的?”
苏子峪这会儿已经反手搂住了我的胳膊,他闭着眼似乎要接着睡,嘴里咕咕哝哝:“好久没见我想你了,星星,让我再睡一会儿。”
看着这张安详的脸,有那么一瞬间,我在想,倘若苏子峪没有去日本,倘若我没有救过落水的叶亦,我的选择会不会有所不同?
但下一秒,我硬起心肠。
因为我知道,一切没有如果。
我掰开他攥住我胳膊的那只手,轻轻叹了口气,说:“暂且饶你一命,一会儿醒了给我捶背。”
苏子峪迷糊中答应着好,又在疲惫中沉沉睡去。
我轻掩房门下楼去,我郑袅袅最瞧得上的就是为梦想拼命的人,苏子峪显然是其中之一,我自然舍不得伤害他。
然而,我心中也越来越清晰,对他,我始终只有怜,没有恋。
苏子峪和柳元芳都是睡到中午才醒,他俩一前一后下楼的时候,我正在厨房给我妈打下手,我妈一边切寿司,一边问苏子峪昨晚睡得好不好。
苏子峪瞧了我一眼,说:“我睡得不错,不过星星睡得……比较惨。”
我刚要冲他比一个噤声的手势,已经来不及了。
我妈拿着寿司刀冲到苏子峪跟前,道:“听这话的意思是,你俩昨天睡一起了?”
柳元芳震惊到生生地把一个哈欠吞了下去。
我慌忙摆手:“这个家伙半夜回来,一脚把我踹到了地上,可怜的我就在地板上睡了一晚,”又吩咐苏子峪,“你赶紧洗漱,洗完了过来给我捶背。”
苏子峪正要答应,我妈乜了我一眼,说:“捶什么背,亮亮和元芳快去洗脸吃饭。”
我妈为了欢迎苏子峪回家,特意做了日本料理,煮了味增汤,炸了天妇罗,还煨了鲫鱼汤乌冬面,还是我爸一早起来去菜市场买的活鲫鱼。
苏子峪稍微收拾一下就挺器宇轩昂的,他抱了几个礼物盒下楼,他还挺贴心,人人有份。
给我爸的是“咯乌”,据说是护身佛盒,给我妈的是藏药,七十味珍珠丸,给柳元芳的是牦牛干,最后一份给我,竟然是一个银镯子,柳丝龙头圈。
“我不要。”我说。
他伸手抓住我的手腕,不由分说就把银手镯戴在了我的手腕上。
我可不是个善茬,我立马摘了镯子收进上衣口袋里,苏子峪也不屈服,就去我怀里要抢过镯子重新给我戴上,我自是不肯,两人争执间,一张卡片嗖地从我上衣口袋里蹦到了地上,好巧不巧地落在了我爸脚下。
我爸捡起来正要递给我,还是我妈眼尖手快,夺过那张卡片,问道:“郑袅袅,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