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念出了那个人的名字,兰堂好像找到了生活的希望,一扫阴郁的气息,他积极主动完成工作,把休息的时间节约出来调查那个人。
对于兰堂的反常行为,森鸥外有点意外,根据以前的情报,兰堂是一个安分守己、且在前代首领手下被排挤的人。他暗暗提升了警惕性,这个阶段的任何问题都会给他带来极大的麻烦。
森鸥外招来了无所事事的太宰治,不得不承认,他收留的这个小鬼经常给他惊喜。
一个聪明的、与利益不挂钩、且共同见证了前代首领死亡的同谋者。
他想要让太宰治以局外人的视角做出判断,为他找出港口黑手党的隐患。
快要十五岁的少年慢吞吞地踏入首领办公室,白衬衫和西装裤让他看上去十分单薄脆弱,缺少了一些黑手党人士的肃杀气息。
某种意义上,少年并不是港口黑手党的人。
——仅仅是被挽留在人世间的幽灵。
“兰堂先生?”太宰治得知森鸥外的意图,回忆起平时见过几面的港黑准干部,撇了撇嘴,“你的部下你最清楚,何必问我。”
森鸥外包容他小孩子的一面,冷静道:“我目前掌控了三分之一的组织,仍然有其他派系的人处处在针对我,我不能让他被策反。”
太宰治说道:“他最近去了哪里?”
森鸥外把数张照片放到桌子上,“咖啡厅。”
太宰治上前拿起照片,鸢色的眸子幽深,把照片上的所有细节观察了一遍。
“他在等人。”
“没错,可惜我们不知道他在等谁。”
森鸥外说出实情,自己的人虽然不敢靠近兰堂,以免被发现,但是蹲守一天,也没有发现兰堂是打算和哪个人见面。
太宰治没有证据,本能地觉得兰堂不是那种轻易被策反的人,“询问了咖啡厅的侍者吗?”
森鸥外流露出一抹奇异的笑:“有人送了花。”
太宰治瞬间精神起来:“玫瑰花!”
森鸥外颔首,收起坏笑,冷冷地说道:“我不怀疑兰堂君的立场,然而要是有人对兰堂君使用美人计,或者是利用鲜花做暗号,进行见不得光的联络,我们不得不防。”
这个世界最可怕的是未知,是人心的变化。
森鸥外深谙个中的道理。
太宰治不满地说道:“线索太少了,森先生,你知道什么就说出来,不要藏着掖着。”
森鸥外说道:“另一个线索,兰堂君最近经常外出,疑似在调查某个人,具体的信息就不清楚了,他毕竟是组织里杰出的异能力者,我的人无法近距离跟踪他。”
调查某个人?
太宰治的脑海里冷不丁想到了集装箱里的痕迹,有人在自己的地盘上过夜了。
对方是谁,太宰治不知道,但是太宰治感觉到那是一个居无定所的浪子,而且对方留给他的印象很好,所以他就没有找对方算账。
能让兰堂先生查不到的人,显然不能大张旗鼓地居住在酒店、旅馆之类的地方。
太宰治压下心思:“森先生,万一兰堂先生就是在专心谈恋爱,你这样就太搞笑了。”
森鸥外的眼底浮现讥讽,恋爱?认识兰堂的人都不会这么想,那是一个见惯了死亡的异能力者,被自己提拔成准干部之前就侵染在黑暗之中,绝无在阳光下享受美好情怀的可能性。
森鸥外笑眯眯道:“我相信,这些线索对于太宰君而言足够了。”他哄着太宰治,就像是在哄着晚辈去解开谜题游戏的长辈,“帮我看看兰堂君的忠心。”
太宰治不假思索道:“假如我抽掉兰堂先生的围巾和耳罩,你能保证我不被揍吗?”
森鸥外:“……不能。”
太宰治表情恶劣地看着森鸥外。
森鸥外求饶:“兰堂君那么怕冷,你换个温和点的手段,又不是人人会留吻痕在身上。”
太宰治说道:“好吧,我要见他一面。”
森鸥外果断答应:“没问题。”
十分钟后,森鸥外让兰堂前来禀报工作上的问题,假借关心身体的理由,询问对方。
“兰堂君,有考虑让华国的中医治疗吗?”
“谢谢boss的关心,我的畏寒与神经系统无关,只是单纯地喜欢温暖一点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