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夫人让说,念着你呢。”
殷莳道:“好,你跟姑姑说,我初三过去拜年。”
倏忽就过完了年,按翻年就长了一岁算,殷莳二十二了。
日子有一种一成不变的平稳。
沈家还是定期去的,陪伴沈夫人。
沈夫人如今不讲古了,只念两件事:一是沈当又学会了什么新东西。一是沈缇怎么还不写信来。
有时候对殷莳欲言又止。
殷莳知道她想说什么。
她想让殷莳回来。
但沈大人禁止她说,沈缇也不许她说。
因为沈缇不是想让殷莳回来,沈缇是想把殷莳娶回来。
偏中间殷莳还有一个赵禁城,忠勇侯赵禁城。
沈夫人难受了好一阵子,浑身都刺挠似的难受。
沈大人道:“你自己生的儿子你还不了解吗?十匹马拉不回来。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让他寡一辈子。”
比起让沈缇寡一辈子,沈夫人只能自我攻略,自我克服。
刺挠自己忍。
夏天过去了,秋天一来,顿时那种“又一年过去了”的感觉特别鲜明。
葵儿生了孩子,六娘当了爹。
四民的孩子、长生的孩子都撒着小短腿能跑会跳。
照夜白生了小马,有时候孩子们排队队,骑马马,就这种时候最乖。
殷莳骑着照夜白,看得直笑。
宅子里一有小孩子,就格外有生气。
赵青出了月子后偶尔也来西郊看她。
几个女子一起跑马,十分爽利。
赵青当了母亲,肉眼可见地成熟了起来。
殷莳与她道:“你设一个底线,牢记。只要他触及了这个底线,便不能再犹豫。一个赘婿而已,该休就休了他。天底下多得是想吃软饭的男人,个顶个能把你伺候好。最不能是一日日地恶心习惯了,没了底线。”
赵青答应了。
但殷莳忘记了,赵青是赵禁城的女儿。
赵禁城是个看起来沉默稳妥的狠人。
他是宁可在路上走三天,也不去见自己恨的人。
赵青是他女儿,自然像他。
十二月里,快过年了。
忠勇侯府挂上了白幡出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