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主人宠爱的,出嫁时说不定还赏嫁妆呢。
想想还是现在好,她在沈家,居然混成了院子里的大丫头。
也要好好地给自己攒嫁妆。
翌日起身,沈缇去了翰林院,正常办公。
到了下午,有侍从来禀:“学士请沈大人。”
不加姓氏的“学士”仅指掌院的刘学士。
“来了。”沈缇站起,跟着侍从过去。
刘学士坐在公案后,见到他,笑眯眯地:“跻云,来看看。”
沈缇过去,刘学士把刚刚到的公文递给他。
沈缇接过打开看看,原来是吏部的行文,他升职了,从七品翰林编修升职为六品翰林侍讲。
沈缇眉眼不动,又合上。
刘学士问:“如何?”
沈缇答道:“人生按部就班,无甚惊喜。”
刘学士笑骂:“小子狂妄!”
同年的状元、榜眼都还未动,他先拔擢,竟然敢说“按部就班”。
但从编修到侍讲到侍讲学士到翰林学士,本就是一甲第二名第三名即榜眼和探花前期的升迁路线,这期间的哪个阶段提前一点或者拖慢一点,在沈缇眼里意义都不大。
当然只是在他眼里。在旁人眼里,沈缇出仕一年就先于旁人升迁了,偏他又这样年轻,甚至还未及冠。
这算什么按部就班。真的按部就班,是要慢慢地、一年又一年、三年又三年地熬资历的。
刘学士是沈缇这一届的主考官,按照官场规矩,他便是沈缇的座师,沈缇是他的门生。官场上,他们是自己人。
这小子虽然狂妄些,但考虑到他的年纪,的确有狂妄的资本。
虽然常说“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可是别忘了还有句话叫作年少有为。
和沈缇同年的状元今年已经四十一岁,还能做多少年的官?沈缇才十八岁,至少要比他多做二十年的官。仕途还长着哩。
且这升迁来自皇帝的指示,摆明了这年轻人简在帝心。
帝心帝宠,多么难得。
沈缇从学士的公房出来,一路遇到同僚们得知消息,都恭喜他。沈缇一一致谢。
消息传到了门房那里,连小厮们也听说了。槐生跑去了公房找沈缇求证。
“是。”沈缇说,“迁了一级,翰林侍讲,六品了。”
槐生自然欢喜,道:“我就这家去,告诉夫人和少夫人去!”
说完他拔腿就跑了。
这报喜的赏钱,非他不可。
沈缇没来得及出声阻止,槐生就已经兴冲冲地跑掉了。
这小子,等回头要罚他抄十页字。
才不过七品到六品而已,依然是绿袍,便这般沉不住。沈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