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莳拿起来翻了翻,却是一本讲道家养生的书。
殷莳莫名。
沈缇道:“从夹书签的那页看起。”
果然是有书签的,书签是一根极细的竹枝,挂着三片干透的竹叶。
真雅。
殷莳先欣赏了一下书签,才放到一旁,读了读沈缇想让她看的内容。
当然也是养生,但从这页开始,讲节欲养身了。讲的是男子不能过度纵欲,夜夜笙歌。甚至还给了要隔几日才行房的才是最能养精蓄锐的指导。
哦哦哦。
殷莳抬头看了沈缇一眼。
沈缇道:“我从小修行道家养生之法,姐姐也该学学。”
殷莳瞟他。
沈缇哪能看不出来,凉凉地道:“人有欲念,本是天地伦常,自然之道,没什么不可说的。只也要讲究阴阳之律,休养之道。我也不是日日都要宿在冯氏那里的。”
璟荣院,才是他的正房。
男人想舒坦的时候才会去妾室那里,平日正经地就该待在正房里。
他拂袖,走过她身边,去了拔步床里。
殷莳坐在桌边,回头看后面,帐子放下了。
她摩挲着书页,有些感慨。
古人,终究还是有些地方和后世人不一样的,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
帐中传来青年的声音:“早点睡,莫点灯看书,伤眼睛,白日再看。”
殷莳捻着竹叶书签在灯下旋转一圈,看竹影在桌上的变化,夹回书里,罩上了灯,也回床里了。
放下帐子,床里昏暗暗的。
但她知道沈缇是睡在外侧的。一伸手果然便摸到了。
“起开。”她扒拉他。
沈缇坐起来给她让道,殷莳爬上去,到里侧去。
两个人已经同床共枕多日,不再尴尬生疏。在这样狭小、封闭、昏暗又柔软的空间里,气息必然是要融在一起的。
怎么可能没有欲念呢。
光是同床共枕四个字,每一笔都带着暧昧。
但是没关系。
沈缇身上虽然凝聚着几千年积累传承的封建糟粕,但他依然是个君子。
是君子就好,是君子,便可以欺之以方。
殷莳面朝里睡,给了他一个后背。
沈缇侧头看了一眼,黑暗中隐隐的起伏轮廓。
他又看了一会儿帐子顶,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