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莳那眼睛闪亮闪亮的。
他认识她也有一年了,从来她看他的时候,都带着狡黠,带着洞悉一切的通透,甚至带着年长者的慈爱与俯视。
终于她也能用这种目光看他了。
真难得。
沈缇才华横溢,一路走来到哪里、遇到谁,得到的都是欣赏和称赞。不料在殷莳这里还要靠弄个音律乐声才能换来她一点点认可。
而沈缇,发现自己居然感到欣欣然。
好吧,谁叫她是姐姐。
“好。那我得叫葵儿把我的琴拿出来。”
“拿出来吧,我给你调调弦。”
“好。”殷莳便唤了葵儿进来,“把我那张琴拿过来。”
葵儿看她的目光怪怪的,仿佛太阳打西边出来。但在沈缇跟前也不乱说话,奉命而去。
很快取了琴来。
虽然根本不弹,但也有好好的保养,没落灰。毕竟是好几两银子买来的。
但沈缇上手一拧,感受到那个琴弦的松弛,就知道这琴得好几年没碰过了。
殷莳讪讪:“我这几年不是跟家里深居简出嘛,也不去先生那里了……”
后面那两年多她在殷家属于放养状态,不用请安不用上学,安心养老,松弛得很。
沈缇挑抹琴弦,也有嗡嗡之声。
他蹙眉。
殷莳自己弹得不怎么样,但欣赏水平是后世的信息时代养出来的。她说:“比你那个声音差远了。你那个是真好听。”
当然没法比。
因为殷莳的琴就和冯洛仪的琴是一样的,是家里管事去琴行里几两银子买回来的大路货。
当然对初学者殷莳来说肯定够了。
对冯洛仪肯定不够。
对小沈探花的妻子也不够。
沈缇又唤葵儿进来。
他有自己的婢女,平时不会使唤殷莳的陪嫁丫头。葵儿紧绷绷地站在他面前,沈缇把那张琴还给了她:“收起来吧。”
哪来的回哪去。
“咦?干嘛?”殷莳问。收回去她用什么。
沈缇顿了顿,把自己那张琴推过去:“这张春生以后给你用。”
殷莳斤斤计较:“是‘给’我了?还是就给我‘用’?”
沈缇捏捏眉心:“给你了。不收回来。你放心好了。以后是你的。”
殷莳特别高兴,还要虚伪客套:“那怎么好意思。”
沈缇没看出来她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