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怪不得他的心情这么好。
妻,是宽宏大度能容人的妻。
妾,是知书懂礼识大体的妾。
男人对内宅的梦想也就是这样了。
圆梦了是吧。
殷莳含笑道:“行,那就这样。我和她也能定期见一见,不至于生分。”
沈缇直觉殷莳那笑里肯定有点什么。但他不太能确定她揶揄的到底是什么。这件事于他看来,是她和他和她三方达成的一个妥协,说不上共赢,但是谁也没输。
基本上就是他与殷莳当初约定所追求的目标不是吗?
到底在笑什么。
殷莳察觉到沈缇眼底的警惕,忙收敛了一下,唤了婢女进来收拾碗碟,一边下榻,一边顾左右而言他:“我要去姑姑那里了,你去不去?”
因男子有外务,尤其是像沈缇这样已经入仕了的,并不需要每日里去母亲那里问安。
沈缇接了漱口茶漱过口,道:“我不去了,今日也与舅兄们有约。时间有点紧,我还要先去处理这个。”
殷莳也漱过口,帕子按按嘴角:“哪个?”
沈缇从身旁拿起一只匣子晃了晃。
那里什么时候有只匣子?被榻几挡住了,殷莳一直没看到。
她看着那匣子,正想问那是什么,视线移到沈缇脸上和他的目光对上,看到他眸子幽幽,忽地醒悟了。
“那个?”
“嗯。”
收走漱口茶的婢女听了一耳朵,心想什么那个?那个是哪个?翰林和少夫人新婚才几日,竟有这般默契?跟打哑谜似的,外人根本听不懂。
端着托盘退了出去。
次间里又没人了。
有些话在黑暗里说,有些事在黑暗里做,和曝露在青天白日下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殷莳和沈缇的目光隔着榻几对峙着。
男人和女人有时候就像狩猎者和猎物。
在这种时刻是不可以示弱的,谁气场弱了谁就成了猎物。
次间里落针可闻。
殷莳的目光没有丝毫躲避。
通常这种情境里,男人有先天的优势。但殷莳从新婚伊始就坐定了“姐姐”的身份,抢占了礼法高地,已经借着血脉悄无声息地规训了沈缇好几日了。
已经让沈缇接受,姐姐在弟弟面前就是可以放肆一些强势一些的。
终于,沈缇先别开了视线。
他下了榻,拂了拂衣摆:“那我去了。”
“去吧。”殷莳说,“处理干净些。”
这种东西,烧了最好,没必要留着。她这里实在不方便,若叫人拿火盆来,动静太大。一件衣服布料不少,火焰起来让婢女们看到,少不得要大呼小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