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的最后几天,裴斯越都是在清苦药香中度过的。
虽然没有人再提肾虚那件事,但每天入口的棕黑色汤药都在证明他是一个气虚血亏的人,再也无法一展男人的雄风这事成了他的心头病。
一段时间没见,孟林林刚一进教室门就狂奔而来,兴冲冲地喊道:“越哥!你想我了没有?”
裴斯越忧郁地叹息一声,没搭理他。
孟林林纳闷:“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几天不见成了林黛玉了?”
他拧眉苦思,一拍桌板:“莫非学霸又去外面沾花惹草了?”
话音刚落,江景辞背着书包落座,孟林林这个见风使舵的墙头草,立马倒戈道:“不过学霸长得这么帅,受欢迎一些也是正常的,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妖精敢去招惹学霸?我去帮你收拾他!”
裴斯越板着脸拿出课本,继续当哑巴。
说了半天都没有撬开他越哥的嘴,孟林林觉得有些挫败,趁着英语老师让自行背诵课文的时间,给江景辞发了条微信:我越哥怎么了?
江景辞直到下课才回复他:他不让说,想知道自己问吧。
孟林林典型学渣一枚,除了学习之外任何事都非常上心。他先是跑到小超市买了他越哥喜欢的酸奶回来,然后试图收买人心:“越哥,我是不是你的好兄弟?好兄弟之间是不是不能有秘密?”
这个时候,突然有一股淡淡的中药味钻进孟林林的鼻孔,他再次嗅了嗅,确定这味道是从裴斯越身上散发出来的。
“越哥,你在吃中药?”孟林林皱起脸,“你简直都快被腌入味儿了。”
裴斯越停下笔,幽怨地瞪了他一眼。
“你得了什么病吗?”孟林林喋喋不休。
裴斯越还没说话,江景辞抱着书包来和孟林林换座位,“就是增强免疫力的中药,来,咱俩换换,我有话和他说。”
孟林林屁颠颠地滚了,江景辞坐下来,被裴斯越那张厌世脸逗笑。
“你还笑,”裴斯越不讲理地将责任推卸到他身上,“要不是你非得让我看中医,哪有现在的事啊?”
江景辞立马收敛的笑意,一本正经地说:“其实我觉得你的病已经好了。”
裴斯越狐疑地看过来:“怎么说?”
“每天早上都准时升旗,被碰到某些地方反应也很敏感,”江景辞说起这种话来,脸不红心不跳,表情严肃地仿佛在讨论一道高考题,“所以我推论你的病已经好了。”
裴斯越被他这番话成功带跑,原本黯淡的眼睛当即亮了起来:“你说的对,我也这么觉得。”
就因为江景辞的话,使裴斯越从忧伤小王子又变回爱搞事的麻烦精,当天晚上他就给江景辞的亲生父母发了条信息,以江景辞现任老公的身份请求双方约个时间认亲。
可也不知道是自己措辞的问题,还是白向忻给他的电话号码压根就是假的,他呕心沥血写出来的信息竟然一直没有得到回复。
孟林林知道这件事后,笃定地说:“肯定是白向忻把咱们骗了,我听说他前阵子办了休学,八成是心里有鬼,再也不好意思见你了。”
裴斯越一愣:“休学?”
“是啊,白向忻上学期期末就一直请假,这学期一开学就听他们班人说办理休学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孟林林回想起上次陪着裴斯越在咖啡厅等白向忻睡醒,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如果那个电话是假的,那我们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一中午时间?不行,我得找王追讨个说法。”
孟林林是个行动派,立马掏出手机开始拨号,响了好半晌对方才接起来。
裴斯越在旁边安静地等着,几分钟后他就看到孟林林被气得原地跳脚:“这个狗仗人势的孙子!竟敢挂我电话!”
裴斯越问:“他说什么了?”
“王追说电话号是白向忻告诉他的,他也不知道真假,若是咱们想讨个说话,就自己去找白向忻问清楚,”孟林林冷哼一声,“我看他就是故意用电话号码吊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