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辞将餐盒一一打开,是他从校外的酒店定好的三菜一汤。
他自己可以吃学校食堂,但这人身娇肉贵的,连狗毛都会过敏,肯定也吃不惯食堂阿姨炒茄子连皮都不削的手艺。
裴斯越满足了口腹之欲,整个人都变得柔软,眼皮困顿地垂下来,像只餍足的猫。
江景辞从洗手间出来,忍不住轻声乐了一下:“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像一只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虽然这个比喻有点不好听,但裴斯越简直打心眼儿里表示赞同。
自己现在孤苦伶仃身处异地,除了江景辞的宿舍无处可去,每天三顿饭全靠江景辞投喂,可不就是金丝雀吗?
正走神呢,裴斯越的手机一连震动了好几下,他点开一看,竟然是臧齐。
臧齐:裴斯越,江景辞现在正是拔高成绩的重要阶段,你可不能耽误他学习啊。
臧齐:你们两个孩子感情好我能理解,但若是你再这样任性留在宿舍,让江景辞违反集训规定,我就要通知你们的家长了。
裴斯越看完消息之后叹息一声,在臧齐的眼里,他哪里是金丝雀,根本就是一个魅惑朝政的红颜祸水吧。
“臧老师赶我回家呢,”裴斯越趴在床上,用手撑着脑袋,“还说我要是不走,就告诉我爸妈,不然我还是走吧,我在这里确实会影响你学习。”
江景辞无所谓地“嗯”了一声,拿出药膏准备给裴斯越涂药。
可涂了一半了发现对方还在注视着自己,他只好摆出一副“我有认真听”的正经样子。
裴斯越满意了,再次开口:“反正你们还有两天就结束了,我先回家等你吧。”
“不行,”江景辞把药抹完,用湿纸巾擦了擦手指,“其实在你来之前,我每天晚上都睡不好觉,上课也容易走神,上一次测试我也没考好,被臧老师训了一顿。”
裴斯越的注意力将像个指南针,被人轻轻一碰就歪了。
他看到少年有些落寞的表情,立马皱紧了眉:“就算是天才也有发挥不好的时候啊,臧齐训你什么了?”
江景辞垂着头笑了一下:“倒也没什么,反正我刚转来的时候就没听过什么好话,我都习惯了。”
这话江景辞说得不假,他刚转来的时候,就连班主任都看裴斯越的脸色行事,没少故意找他麻烦。虽然现在一切都变好了,但那些经历到底是在少年心中留下了阴影。
说到底还是赖裴二少。
裴斯越自从上次视频事件被江景辞轻易原谅后,他就下定决心要好好弥补他,眼下少年旧事重提,还在他面前强颜欢笑,简直是往他心最软的地方戳了一下。
明明已经是这么优秀的孩子了,偶尔破个例让他带家属集训怎么了?
裴斯越当机立断给臧齐发了信息,语气坚决地表明了自己要留在这里直到最后一刻。
而臧齐教书这么些年也不是吃素的,他气得连午饭都没吃,直接给裴峥嵘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同一时刻,另一个城市的裴峥嵘正巧没有外出,正和谢岸玲坐在一起吃午饭。
臧齐正在气头上,一口气将那俩孩子的恶行阐述得明明白白,末了他冷着声音质问这个老同学:“我就问你,这事你管不管?”
裴峥嵘虽然溺爱孩子,但仍旧希望他们能成才,他正打算答应下来好好管教,手机就被谢岸玲夺了过去。
“臧老师吗?我是越越和小辞的妈妈,我觉得越越陪在小辞身边并不会影响他的学习,毕竟他们已经同床共枕好长一段时间了,也没见小辞成绩退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