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酒很久没有见她了。
后来陆时山要带她离开,听了她的话却愿意留下陪她。
祁酒想,她到底是变了一些。
祁酒突然提前与陆吾开战也打乱了陈瑞年的计划,他并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弟弟的法器被祁酒夺走,而弟弟的师兄弟们追着祁酒到了昆山,祁酒才临时改变主意。
于是他连忙召集尚在府中的家族修士,趁着祁酒引走陆吾之时在帝陵之门前等候时机。
陆时山利用浓烟将钦原散了开,和祁酒合力斩了钦原王,陈瑞年那边见燃起了滚滚黑烟,也隐隐感觉到修为浅的小妖正在四散开,动物的本能总是先人一步,说明有更大的危险正在袭来。
时间紧迫,陈瑞年匆匆派人看了一眼便回来了,陆吾确实在与人交战,却万万没想到那不是祁酒,那人修为尚浅,没扛过几招便吐血身亡,陆吾怒而狂吼,百兽听令加速而来,从四面八方将他们围住。
突发情况一茬接着一茬,陈瑞年眉头紧蹙,不得不先行将要入帝陵的修士们匀出一些来对付这些妖兽。
陆吾无愧为帝陵守护者,威风凛凛,虎身庞大,肌肉有力,虎爪抓地砸出大坑,爪下的修士被碾成黑红的血泥,再抬起时连着断裂的白骨块块落下。
它仰头狂吼,沾满血肉的尖利獠牙寒光四射,充满威压的吼叫声令四周都短暂顿了一顿,修士们顿觉冷汗如雨,动作一滞,眼睁睁看着虎尾甩来。
九尾硬如尖刺,卷住身后的修士便碾碎了,它张开大口,顶着剑雨纵身一跃,按住没来得及逃的修士,当头一口将他撕扯开,顿时血雾四溅,蒙了一旁逃过一劫的一头一脸。
它身上伤口越多,凶狠却不减,额前有个巨大豁口,还汩汩着往外冒血,那是祁酒用紫金梅花铎伤了它,付出的代价便是受了重重一击。
陈家修士个个眼红耳赤,浑身紧绷着不断使出各家阵法、禁制,剑气四溢,奇门遁甲乱舞,在兽吼和腥风之下暂时没有落下风。
即使陈家底蕴深厚,修士众多,短时间能够抗住这些妖兽,但时间久了难保会为了保命放弃家主,毕竟他们只是陈家外门用钱和资源养的护卫,忠诚度还不到那种地步。
陈瑞年面色凝重,额间汗水不停滴落下来,却依然稳稳执笔画符,不停地抛出一张又一张强力阵法,语气不免沉重地问道,“如何了?”
不同于他凝重的脸色,正立于巨大石门前的女子一袭红衣,似是不知道情况有多危机,红唇轻启,半张脸蒙着薄薄的面纱,慢悠悠地半闭着眼吟唱着什么异族语言。
见她没空回应自己,陈瑞年只得将注意力转回战场,撑到长老们过来便能缓一口气了,他还需一边分神指挥各方配合,刚开始由于情况突然,死伤惨重,现在有了持续输出的剑阵和后援,情况渐渐稳定下来,自己这方伤亡也少了。
红衣女子的吟唱终于渐渐止了,她睁开金色双瞳,以纯黑刀刃割开自己的手指,血滴落进黑沉沉的碗中,声如银铃,“火。”
在死亡与血腥包围的战场中,一旁待命的年轻修士紧张得满脸通红,抖着手捏了个火法诀,那黑碗蒸腾出滚滚热气,碗中剩下浅浅一层清透的液体。
红衣女子沾了液体在眼皮之上划了一道,随后往四个方向洒去,又开口道,“镜。”
陈瑞年见她终于走到了这一步,顿时松了口气,将机关重重的盒子解了开,小心翼翼地拿出里面的昆仑镜递给她。
红衣女子端详片刻,又在镜面上点了点,问道,“这是昆仑镜?”
“有什么不对吗?”陈瑞年凝神注视这面镜子,祁酒施的术法高超,况且陈瑞年并没有特别仔细地观察这面昆仑镜,第一次揭开它看了一眼,怕有什么闪失便好好地放了回去。
红衣女子有些不解,总觉得这镜子似乎不够有灵,但这样貌十分古朴,挺符合昆仑镜的描述,况且陈家少家主也没必要拿这么重要的事情蒙骗她。
红衣女子以额贴镜,往大门虚空踏了几步,洒过水的那四个方向浮起光圈,帝陵之门上隐隐浮现流光四射的剪影,那剪影和昆仑镜的外沿相契合。
她唱起上古语言的颂歌,那剪影似是轻轻震动起来,与手中的镜子隐隐联结,一股吸力将镜子微微托起,朝着等待镶嵌之处轻飘而去,轻轻一阵便卡进其中。
百兽吼声更响,陆吾更是怒不可遏,利齿一咬溅出血肉,虎爪刨地引得大地都震颤起来,纵身一跃而起朝那边扑去,奋战中失去了一只手的修士赤红着双眼,喊叫一声,御剑腾空而起,以身为引使出了需要耗费修士生命的经脉爆体,暂时阻挡了陆吾的进击。
正在各方不可调和地死战之时,所有人的动作忽地顿住了。
那面镜子,碎了。
作者有话要说: 079:你有听说过蝴蝶效应吗?
陆时山:嗯,如果有一只蝴蝶在巴西扇动翅膀,那么这只蝴蝶扇动翅膀的时候在巴西
0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