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都是些淫。邪之物,本不是正经君子所涉猎的,熹色夸得这一句,反而把李朝琰夸得神色不大自然。
不过这可不是他有意去寻的,都是庞墨儿送来。
也都是他早逝的阿耶留下的诸多“珍宝”。
先皇一生何其短暂,生前不见多英明神武,死得也受人诟病,太后实在是觉得男人的死法很不光鲜,才因此想方设法隐瞒,在多数不知内情之人心底,先帝是死于操劳成疾。
哦,也的确是操劳成疾。文字游戏罢了,总归比马上风好听些。
李朝琰在温柔乡里沉湎得够了,想起自己出宫时怀揣的目的,动了离去之意,他脱身出来,对怀中熹色道:“我还要走一趟江家,先去了,不能留下。”
熹色本来想点头,可在他离身之际,眼底又倏然撞见他比之前都憔悴的面色,和眼睑下覆压的淤黑,再也不肯放人走了。
李朝琰的袖口被一只小手牢固地攥住,他回眸,看她屈膝靠在榻上,指尖用了几分力,执拗地咬着唇望他,不肯撒开。
“郎君,你不能走。”
李朝琰被她一声软绵绵的“郎君”便喊得软化了,轻咳一声,人呢,被拽了回去。
她体贴地靠上来,用小手为他除去长履,折下腰肢时,发髻松散下来,黑雾般浓密的发丝飘扬着垂落膝头,蜿蜒盘踞,衬着南窗外薄薄天光,亮色流溢在眼底。
李朝琰的喉结滚了几下。
他突然有些明白,他那个父皇是怎么一回事了。
身体出了如此大的纰漏,还有心思惦记那些男女之欢,是怎么一回事。
熹色将他送回榻上,拎上了一床夏被盖在男人的身体上,见他乖觉不动,熹色方才满意了些,垂眸道:“郎君,你睡一觉再去吧。”
李朝琰忽然有些感动:“小娘子担心我吗?”
他是铁铸的骨,铜浇的皮,哪里会因为两天一夜不睡觉便倒下的。再长的时间,也都熬过了,况这区区二十个时辰而已。
可因为熹色这过于明显的关怀,他不想看到她眼底的失望,便顺从地沿软枕压下身躯,将头枕在她怀中。
熹色臂弯抱着他的头肩,情知这个姿势让他睡一会儿,她的胳膊势必会酸麻胀痛,本想抽离,可又担心抽走了以后,他不满意起来要走,熹色只好忍住即将伴随而来的不适,慢慢地颔首。
“郎君,你快睡吧。”
醒掌天下事,醉卧美人膝。谁人说,不是人生至乐呢。
李朝琰缓缓闭目,唇角上扬。
鼻端是小娘子身上清宁幽远的芬芳,他的头往上蹭了蹭,更深地倚入她的怀中,抱臂仰面而卧,一条腿屈膝抵在贵妃榻上,袍角似云水滑落。
熹色方便他枕得舒适,左臂不敢动。
见他额间似沁出了些微汗珠,右手抬了起来,袖口轻盈地为他擦掉,汗珠渗入丝纬里,濡开一圈浅色的痕迹。
熹色把那窗支得更开一些,请南来北往的穿堂风更慷慨一点,尽可能地吹到她的郎君。
此刻,他在她怀里,静静地安歇。
江弋:我房子烧着了!十万火急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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