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着头没说话，他的儿子上前一步捡起了那枚硬币，开心的蹦了两下。“哇妈妈，你看。”沈亦璟关上了车窗，跟司机说了一句回家，还没啾够的玖玖还不死心探头去看了看。家里顾母老早就开始布置起，推开门就有很浓的生日氛围，虽然现在沈亦璟已经是要奔三的人，但顾母还是把生日帽戴在了他的头上。转头又拿了一个小号的，戴在玖玖脑袋上。分完蛋糕，玖玖看见摆在自己面前的这一份，翅膀沾了点奶油飞过去，就要抹在自己爸爸的鼻子上。在他爸爸诧异视线注视下，嚣张的飞了回去。沈亦璟知道他家崽崽爱吃蛋糕上的水果，所以特意用叉子喂到了他的嘴边。晚上吃饭时，顾母又一次旧事重提。“你说你年纪也不小了，到底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沈亦璟这次没有再逃避，而是放下的筷子，开始思考自己应该怎么跟他妈妈说这件事。“亦璟啊，你老实告诉妈，是不是你在外头有女朋友，但是因为咱两家差距太大，所以你不敢跟妈说？我也不是那种有偏见的人，你跟我好好说。”想解释一下的沈亦璟在听到这里的时候，扭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玖玖，玖玖用翅膀遮住了自己的脸。看玖玖干嘛！那他当初也不知道有狗血剧，就是跟着奶奶一起看才觉得上瘾的呀。“妈，我也实话跟你说，没有。我只是单纯没有那方面的想法，我觉得一个人自由自在挺好的。”“你就算结了婚也不妨碍啊，到时候孩子我请保姆，或者就我来带，我你还不放心吗？”顾母眼瞧着身边朋友的孩子都成家了，只有自家儿子连一段恋爱都没有谈过，最近一直着急的睡不着。“妈，从小到大我很清楚你们对于我来说有多重要，如果真结婚的话，那孩子肯定要在一个好的家庭里长大，这是父亲应该负的责任。”“我确定我没有办法成为一个好父亲，也没办法对一个孩子的未来负责，妈，我……”每当沈亦璟提起这类似的话题，就算他没有那个意思，顾母也忍不住想他小时候走丢的那段时光。她还记得，大概意思就是说童年不幸福的孩子，在长大后会成为两个极端。要么是疯狂想要家庭，要么是抗拒家庭，她的孩子或许就是后者。“妈……对不起。”“这有什么好说对不起的？你们年轻人想法不一样也很正常。再说了，你不是还有玖玖吗？他可要比一般小孩子热闹多了。”缩着脑袋的玖玖听到这句话又抬了头，盯着奶奶看时小脑袋瓜有点迷茫。他觉得奶奶可能是在夸奖自己，但是自己又没有被夸到。这次过去后，顾母就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开始跟自己丈夫一起旅游四处转转。在新旧时代更迭时，顾父没有那份精力再继续去创新，所以选择在刚察觉到一点苗头的时候就卖掉了公司，转买其他的固定资产。后来他们年纪大了，回到老家定居，顾父离开的比较早，参加葬礼时玖玖脑袋上也按照他们这里的规矩，戴着一块白布。在顾父葬礼结束两个月，沈亦璟跟玖玖一起回去看望母亲时，她眼睛已经不太好了，稍微暗一点的地方就看不见。这次顾母拉着他说了很多话，一直到了后半夜，絮絮叨叨的都在说沈亦璟不结婚也好。顾父离开还不到一年，顾母就也走了，整理遗体时她脸上还挂着笑，拉开床头柜抽屉，还能看见她给玖玖和沈亦璟准备的压岁红包。沈亦璟在父母去世后，除了祭拜就很少再回老家，他母亲还在世时，时常会将小姨家的一个小姑娘接到家中住。他发现那个表妹的天赋还不错，就手把手教她，打算将公司交到他的手上。所有权利以及资产交接完毕后，沈亦璟也老了，他很早之前就找设计师给自己设计了养老的院子。玖玖倒还是跟刚开始一样，每天要梳毛、要换衣服、要去窝里躺会儿。白发苍苍的沈亦璟杵着拐杖散步时，走的稍微快一点，玖玖还要飞到跟他一样的高度上使劲儿啾着骂爸爸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