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莘才发现，对傅尧来说，她的客气，其实都是残忍。傅尧很成熟，常常让她忘记了，傅尧比顾真还小了四岁。二十四岁理应是刚刚大学毕业不久、或者还在继续学业的年纪，顾莘想着，傅尧应该是很真的喜欢顾真，才会从一个对任何事都应付自如的人，变得这样战战兢兢，又如履薄冰。&ldo;你也吓到了吧。&rdo;顾莘犹豫着伸出手，摸了摸傅尧的头。傅尧头发很硬，侧脸很英俊，轮廓也很深，他面无表情，但顾莘就是能感觉到，傅尧是很害怕的。傅尧没转头看顾莘，眼睛还是没什么焦距，看着落地玻璃外头黑黢黢的树木，过了一会儿，他才说：&ldo;事情发生才知道自己真的不是电影主角，也没有没有能在最后一秒赶到现场的运气。&rdo;顾莘轻轻拍了拍傅尧的背，说：&ldo;你做得够好了。&rdo;傅尧摇摇头，说：&ldo;这辈子都不想再想起来了。&rdo;说完，他便站了起来，又道：&ldo;我去陪他了。姐你先回酒店吧，还是回顾真家？&rdo;&ldo;我住酒店。&rdo;顾莘说着，陪傅尧走回了病房。顾真并没有很乖地在睡觉。她们进去的时候，护工紧张地站在离c黄不远处，轻声劝顾真早点休息。顾真侧躺着，一点劝告都没听进去，兴致勃勃在玩手机。傅尧走过去，把顾真手机抽走了，又把壁灯打开了，对顾真说：&ldo;姐姐要回酒店了。&rdo;顾真坐起来，乖乖跟她姐挥挥手，又做了个手势，顾莘根据跟顾真相处二十多年的经验，勉强可以判断出来顾真的意思是&ldo;不用担心&rdo;。&ldo;你乖一点，&rdo;顾莘俯身亲了一下顾真的额头，对他说，&ldo;傅尧够忙了，你别给他添麻烦。&rdo;顾真这次没有因为顾莘这样偏袒的话而不高兴，他听话地点点头，又抬头看了傅尧一眼。有傅尧在，顾莘没什么可不放心的，又嘱咐了顾真几句，就走了。傅尧出去送了送她，回到房间，告诉护工：&ldo;我在就行了，你去休息吧。&rdo;护工便退出了房间，又带上了门。顾真偏过头，对着傅尧招招手，傅尧走过去，坐在顾真c黄边，顾真伸手要拿手机，傅尧没给，还说：&ldo;你该睡觉了。&rdo;顾真摆摆手，双手作了个打字的动作，傅尧理解错了，说：&ldo;这么晚了跟谁发短信？&rdo;顾真伸手戳了一下傅尧的肩膀，点点傅尧，点点自己，又重新做了在手机上打字的动作，傅尧才明白过来，把手机给了顾真，说：&ldo;要打字？&rdo;&ldo;笨。&rdo;顾真只打了一个字，就送到傅尧面前。傅尧看到顾真对他的评价，便笑了笑，靠过去亲了一下顾真的脸，说：&ldo;是没有小顾哥哥聪明。&rdo;顾真删了&ldo;笨&rdo;，重新打：&ldo;我姐还好吗？小凌醒了吗？&rdo;&ldo;你姐情绪还算稳定，小凌早就醒了，已经在工作了。&rdo;傅尧把情况有选择性地顾真说了说。傍晚时，警方在洗手间的洁具间里发现了昏迷着的小凌。上了救护车没多久，小凌自己醒了过来，在医院检查之后也并无异样，便录了口供，说了当时的情况。司礼把她和顾真带到一件房里，锁上了门，先把顾真的嘴贴上了胶带，绑了起来，又把她打晕了。她在医院里待到所有检查结果都出来，确定没有损伤之后，就出院去帮苏宛的忙了。&ldo;现在怎么样？喉咙还疼吗？&rdo;傅尧问顾真。顾真打字：&ldo;有一点点。&rdo;&ldo;会好的。&rdo;傅尧小心地碰了碰顾真脸上的擦伤，说。他看了一眼手表，把顾真手机拿过来，跟顾真商量：&ldo;我们先睡觉，好不好？&rdo;顾真点点头，又往右边挪了一点，拍了拍他c黄边空着的位置，意思是要傅尧睡在这里。傅尧只考虑了几秒，说好，然后就去洗漱了。苏宛是第二天早上和顾莘一起来的。医生八点查完房，给顾真量了体温没多久，苏宛敲门进来了，顾莘和小凌跟在她后面。苏宛看上去精神不是很好，顾真拿出了傅尧早上出门给他买的一个的儿童磁力绘板，对着苏宛写字：&ldo;你看上去昨晚上没睡觉。&rdo;&ldo;是没怎么睡。&rdo;苏宛说。她对着顾真的样子，不再那么说一不二了，带着一些局促和后悔。&ldo;怎么了，你今天看着怪怪的。&rdo;顾真看着她，又写。苏宛没有直接回答，先把昨天晚上到现在为止，媒体新闻的状况，还有警方的调查结果简略地说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