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身为幼子,贺南朝需要承担的压力与义务本就不多,至少会比长子长女们要更加轻松。
沈央很了解a城的家族企业生态,更了解那些二世祖逐渐颓废的缘由,因为他自己也是沈家最小的孩子。
正因如此,沈央才更加苦恼。
他喜欢贺南朝,却又不够了解贺南朝。
或许贺南朝也并不了解他。
思来想去又回到了同样的结论——今天就告白实在太仓促了,他简直是个大笨蛋。
毕竟他们两人相处交好也没多久,除了偶尔似真似假的暧昧气氛以外,并没有其余更多的接触。
换作沈央自己,他也不会直接果断地答应交往。甚至说难听些,如果时间线往前推两个星期,哪怕是贺南朝主动跟他告白,他或许也会被吓得夺路而逃……
好感是需要培养的!认清自己的心,也需要充沛的时间与思考!
沈央能理解,沈央能接受,可当他想起贺南朝穿着西装坐在路边,眼神茫然、满脸是血,却极为听话地被他带走,甚至毫无防备地昏倒在他车上,抱着他不再动弹……沈央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
完蛋了,越想越喜欢。
沈央用力揉揉自己隐约发抖的手腕,捂热了由于紧张而冰凉的指尖,心情逐渐变得坚定。
在他认真追人之前,要先处理好复杂的家务事。
等爸妈回家,沈央就和他们好好谈。
谈完了,再去学一学到底该如何追人。
与此同时,医院里。
得到解放的贺南朝,在忍不住反复分析沈央说过的话。每一句话。
以及自己刚睁开眼时,那张近在咫尺的、被午后阳光照亮的脸。
那时沈央的眼睛也很亮。含着一汪要掉不掉的泪,眼尾可怜地泛着红,眸中翻涌的关切与紧张,半分都做不得假。
后来沈央还凶巴巴地瞪他,真吓人。
他试图闭眼冥想,也试图缓解自己还在砰砰直跳的心脏。可他一闭上眼,脑海里便全都是沈央的身影,越想越头疼,仿佛陷入了一片难以逃离的深潭。
贺南朝叹了口气,将领带夹重新放回纸袋,摸了摸自己包裹着一圈纱布的脑袋。
听护士说,他后脑并没有开放性伤口,是沈央强行要求用纱布包起来的,以防万一。
沈央恐怕是真的被吓坏了。
贺南朝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一点,想要安慰他,又不好现在就给他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