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姚低头看着比自己矮的‘母亲’，偏头笑得有些艳，可她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满身冷汗。“妈，你们不是都已经确定我是玩家，决定让我陪葬了吗？我还装什么。”想了想她又道：“不过给这老头烧纸也行，养肥一点，我吃起来更香吧。”话落，初姚低头看着周兰花抓在自己手上的手腕，微微挑眉。周兰花赶紧放开自己的手，说话声音带着微不可见的颤抖，“朵朵，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只要你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大家不会投你的票。”初姚耸耸肩，不甚在意，“我们去看看其他人吧。”两人来到院子里人员聚集最多的地方，初姚的‘大姨’正在抹眼泪，“一直都是我在照顾我爸妈，我每天早上去做早饭，要弄到晚上他们吃完饭才回家。”“我以为我爸还能挺很久的，之前他生病住院，也是我和我女儿一起去守夜照顾他。”“我整整照顾了我爸两年，本来还想着继续照顾他到百岁的。”周围人立刻感慨：“还是你孝顺啊，你可是久病床前的孝子啊。”“对对对，你爸还是幸福的，你这个大女儿让他晚年过得很幸福啊。”初姚抓了一把瓜子，瞅着那个一边说话，一边嗑瓜子的中年妇女，学着她嗑瓜子的样子，也磕了起来，顺便接话道：“我大姨一个月工资3000呢，也不是住家保姆，就做饭、洗衣、扫地，外公外婆的生活费另算，外婆给她一百块，她买两天的菜，一顿也只有一碟荤腥。”周玉兰眼神有一瞬间的狰狞，片刻刻薄道：“那你给你外公什么了？赵朵！你真的是我们家最没家教的人，刚才还在那里装疯卖傻！我跟你说，我和你舅舅他们都是一样的观念，你在你外公生前不孝顺，他死后，你就得去陪葬。”初姚吐出一片瓜子皮，“嗯，我没说不去。”“那你敢说你没拿工资，没贪生活费？外婆可在那边呢，要不要我把她拉过来对质？”这话让周围的人态度也变了，“这老大还有工资的啊，3000块呢，我儿媳妇在城里上班，一个月也不到三千呢，这是我我也愿意。”“还要昧下生活费啊，100块吃两天，大鱼大肉不过分吧！”“看来这老大也不是真孝顺，这是有钱拿才孝顺的。”“要说这赵朵倒是让我刮目相看，说起下去伺候她外公，可是半点都不含糊，这才是真的孝顺吧。”“也对，你看也只有她说起陪葬一点都不排斥。”初姚扬起下巴，“对哦，我今晚就自己跨进棺材，绝对不麻烦大家。”周围人：“……”周玉花心有不甘，继续道：“老三，你是知道的啊，爸当时快走了，我有多害怕和伤心。”初姚的‘三舅舅’周光宗接话道：“我怎么会不知道，我立刻就从隔壁市赶回来了，我就怕见不到爸最后一面，也怕把爸送不回来！我路上能开多快就开多快，一路上都在跟我爸说话，就怕他坚持不住。”“回来了，我马上下车背着我爸，听见他在我肩膀上嗬嗬出气，我眼泪跟着流，脚下不敢停，最后到家了，到屋子里把我爸放下，我跟他说到老家了，回家了，他才咽气。”说完‘三舅舅’抬手就抹了一把脸。周围的人又开始夸周光宗，“光宗是个好孩子啊，想着不能让你爸爸横死在外，这才这么着急。”“是啊，都说养儿防老，养儿防老，这老周啊生光宗这个儿子是生对了的。”初姚听着又笑了，问周光宗，“那外公生病住院，舅舅你怎么不回来照顾他呢？周末放假你也不回来。你开车不是很快吗？工作的地方离外公家里也不远吧，一个小时就能回来。大城市上班通勤都比这时间长呢。”周光宗一噎，瞪着初姚，“小孩子不要乱讲，我们大人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初姚嗑完瓜子拍拍手，“舍不得新舅妈的温柔乡吗？可你爸死了，她都不回来祭拜呢。”周围的人立刻改了口风。“隔那么近平时都不回来，果然久病床前无孝子，没有工资拿，就不会回来照顾生病的老父亲啊。”“老三，你虽然离婚娶了新老婆，这新老婆怎么也是要带回来给你爸烧柱香吧。”“这就是你不对了，养儿防老啊，你可真是让你爸心寒。”初姚笑看着这人生百态，视线又在周光宗颤抖的手上转了两圈。然后她再看向一旁墙边蹲着的老四周耀祖，和他的儿子周武，“四舅，你和表弟都不过来说说你们多孝顺，这是不怕被选上陪葬是吗？”话落，周耀祖抬头看着初姚，眼底是恐惧和震怒，“大人的事，你这个小孩少插嘴！我是有自己的苦衷，我夹在孩子他妈和爸妈之间，我好过吗？我也偷偷摸摸给爸妈拿过钱，买过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