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怕碰到宋暮云身上的伤,姜谣这几日都是睡在软榻上的。
谁叫她睡觉不老实,力气还大万一不小心碰到哪个伤口,裂开了可怎么好?
暮云已经这样疼了,她舍不得叫她再疼一下。
宋暮云听她竟要让翠竹与她一起睡,雪白的牙齿轻轻咬住下唇,有些不愿,垂眸小声嘟囔着,“可我身上已经不疼了。”
姜谣:“不疼了?可是好的差不多了吗,我瞧瞧。”
说罢,她抬手去拉开小姑娘衣领,往里面看去。
宋暮云整个人都愣住,微微瞠大水润的眼睛,满是不敢置信,片刻,从脖子到耳朵,红成一片,像是发了高热,浑身上下都透着漂亮的粉色,清瘦的身子微微发颤,红唇留下或深或浅的齿印。
姜谣眼神好,有些黑也能看出宋暮云伤口刚结了痂,属于那种用点力就会裂开的痂,啧。
她轻轻皱眉,又将人家衣服合回去,“你伤口还没好全乎呢。”
宋暮云人跟傻了似的,反应也慢极了,耳朵听见这句话,硬是要在脑子里过好几遍,才分辨出她的意思来。
人羞的不成样子,为了遮掩,她忙低下头,手依旧被她拉着,轻轻晃了晃,声音又软又细,“没事的,已经不疼了,姜谣。”
她唤姜谣,谣字拉长,透着一股娇气,姜谣已然忘了从前冷冷清清的宋暮云是什么样了,只记得眼下她面前的宋暮云,又乖又软。
“不想做梦魇了?”
姜谣每日坐在她床边,哄她睡了才去睡,她其实没有梦魇,只是很不习惯罢了。
想……让姜谣回来睡。
宋暮云不愿接受自己心中竟万分想与她睡在一张榻上,垂眸找了理由解释,“这到底是你的闺房,哪有你睡软榻我睡床的道理。”
“这有什么,我活的糙,睡哪不是睡,倒是你身上有伤,需得好好休息。”
小姑娘皮娇肉嫩,若睡了软榻,手脚都伸展不开,想必要腰酸背痛个好几日,她可舍不得叫她疼。
宋暮云听她话里有拒绝的意思,不大高兴,但羞耻心又叫她没办法坚持,几度邀人同睡,只能抿抿唇,偏过头不搭理人了。
姜谣自以为为小姑娘着想,却不想将她气的红了眼眶,整整一个时辰没再搭理姜谣。
一个时辰后,姜谣还不自知的拿着话本邀宋暮云一起看,宋暮云不看就算了,反而瞪她,这才叫她发现,小姑娘不知何时生了她的气,还是很难哄那种。
姜谣心下有些慌慌的,摸不到实处,默默蹭过去一点,坐在小姑娘身侧,宋暮云瞧见她过来,又挪了挪椅子往旁边去,就不与她贴在一起。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明明姜谣是为她的身子着想才不与她一处睡的,偏她被惯的越发娇气,心里不由自主生出不高兴来,就好像……她是不想与她一起睡,找那些借口,都不过是不想和她睡。
“暮云。”
姜谣唤了一下,宋暮云抿唇,沉默的看向她。
她自认没做什么,若说唯一没有顺着小姑娘意的……就是不肯和她同睡,但她是怕碰到她的伤处,与做噩梦比起来,她更舍不得叫她疼。
可很明显,宋暮云更不想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