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我没有再见过纲吉。
虽然他打过好几通电话过来,磕磕巴巴地想约我出去,但都被我以写作业为由无情拒绝。
好吧,其实也不是很无情。
按下接听键的动作一次比一次迟疑,透过收音不佳的老式手机传过来的那道声线反而更加清润,脑海便不住地浮现出他可怜巴巴的模样。疯狂跳动的恻隐之心让我意识到很不妙,于是婉拒他的话语一次比一次简短。
却被他误以为是他屡次的邀约给我造成了困扰,最后竟是傻乎乎地给我发了一条令我目瞪口呆满含道歉意味的短信,便再没有打过电话进来。
这样的僵持一直到春假结束也没能打破。
于是在学校复课的第一天清早,我狠下心,将一条讯息编了又删、删了又编,终于还是发去给了他,表示接下来一段时间暂且不要同行了。
但接收到对方已读的通知后,又没理由地害怕看见他的回复,于是我眼一闭心一横,索性将手机关了机,丢至了抽屉一角。
而事实证明,当你想躲一个人的时候,不同班的好处就发挥出来了。只不过我没想到的是,对方似乎比我想象的更加倔强,倔强到如果需要用一句带有吐槽意味的话来描述的话……
简直比打不死的小强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若要比犟,我自认第二,怕是没人敢自居第一。
一到课间就跑到我班前左顾右盼?当没看见。体育课上鬼鬼祟祟钻进我的隔壁队列?当没看见。午休时无辜兮兮地抱着个饭盒找我上天台吃饭?当没看见。
所有的无视工作都在毫不动摇地有序进行中。
但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躲避一个人会是这样的费劲。于是终于在某个冗长的课间里,我浑身疲惫地趴在了桌子上,兀自叹气。
从外面打水回来的樱井光,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门口,而后似是感应到了什么,却又未知全貌,于是好奇又八卦地对着我盘问起来。
“什么情况,你和纲吉冷战了?他已经连续三个课间在咱们班门口痴望了耶,那望妻一样的小眼神连我看了都心软,你居然忍得住!?”她嘀嘀咕咕着,不忘朝我比个大拇指,“定力惊人!”
我把埋进臂间的脑袋抬起,有气无力地回应她,“他可怜?我才可怜好不好……”
我都快把自己憋死了。
她长腿一伸,跨坐到我前面的座位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说吧,小可怜。”
“……说什么?”
她无辜地眨了眨眼:“说你怎么可怜啊。看你这么沮丧,不会是纲吉这次直接当着你的面又跟笹川同学表白了一次吧?”
我被呛了一下,本能地想要反驳,但转念想了想,那天那样的举动,其实跟樱井所说的也没差了。
于是我闷闷道:“承你吉言,我真的感觉自己要变成弃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