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过是利益权衡,故意和稀泥、粉饰太平罢了。至于沈昭被打,这没办法计较,那是沈昭自己凑上去的,怎么说都是关雎有理。而他当然不会为了这两个没理的人,去寒了关雎这颗刚认下沈家的心。只是,想起只挨了一脚就惨卧病床、不能动弹的两个孙子,沈老爷爷悄悄地打量了一下关雎很是「斯文俊秀」的身材——虽然高挑,但却略显单薄,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那种,半熟未熟,还有些青涩的稚嫩感,绝对算不上孔武有力的那种。可他就那么轻飘飘的一脚,也没见他多用力,怎么就把人给踹得撞穿了那子弹都打不穿的钢化玻璃?害得他事后还特意让人检查一下,那个玻璃是不是伪劣产品?可事实证明,玻璃的质量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关雎。思及此,沈老爷子不由好奇地问,“小雎啊,爷爷问你个事。”“您说。”关雎头也不抬地跟贺洲发着消息,上次认亲宴后,他送贺洲出去时,特意问了下那两个案子的进展。贺洲虽然不方便跟他说什么,却主动留了联系方式给他,说是有需要会联系他。他这边若是有什么线索,也可以联系他。关雎当时就明白了,那两案子还没什么进展。“你是不是学过气功内功什么的?”沈老爷子很是怀疑关雎的特异之处。再加上,上次姜大师也明言说过关雎已经跳出了五行六道之外,不是寻常人。这让沈老爷子怀疑,关雎是不是也是修行中人?这话问得关雎飞快发信息的手指一顿,抬眼讶异看他,见他眼里的探究,笑了笑,“没有哦,只是从小被我两位父亲压着锻炼过身体,学了一些简单的防身术。”“但我看你力气好像特别大。”沈老爷子指指一旁已经更换好的玻璃,“那玻璃都被你给踢坏了。”“那玻璃可不是我踢坏的啊!”关雎立马撇清关系,“我可边都没挨着,明明是沈昭他头太铁,被他给撞坏的。”沈老爷子:“……”他不跟关雎的胡说八道较真,反正说不过他,转开话道,“还有那五个人高马大的保镖,个个至少都有180斤了,可就被你像踢毽子一样踢飞了,这也太轻松了。”“也没有那么轻松。”关雎神色自然又寻常地解释,“就是取了些巧劲,借力而已。您想学吗?我倒是可以教您,可您都骨质疏松了,好像不太适合学了呢!”沈老爷子:“……”玛德,他多跟关雎说两句话,估计就得少活两年。也不知是关雎狡猾得故意搪塞他,还是事实就是如此,沈老爷子见打探不到关雎的底细,就换话题问别的,“对了,我听老二说,你在六道镇捐赠了一所学校……”这都一个多月过去了,关雎答应好给沈家争取的竞标和竞拍名额到现在还没影儿。沈二爷现在对关雎怵着呢,怂得不敢多问,只好劳他亲自来打听。但他话还没说完,关雎手机来电话了。而且关雎丝毫不尊重他是位长辈,居然像对待下属一样,抬手打断且制止他说话,问都没问过他的同意,就起身接起电话。沈老爷子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倒是修到了家,只垂眼时,眸色阴厉了一下,神色倒是很随和地不介意笑笑。电话是贺洲打来的,刚刚关雎确实跟他发消息了,不过不是说「如果他暴毙就是姜大师干的」这事,而是问他,两位父亲车祸档案能不能帮他调出来看看。贺洲没回他,却直接给他打电话了,说是有事找他、问他有没有空出来见个面。关雎应下挂了电话,就跟沈老爷子说,“贺警官有事找我,先走了。”说完也不待他回应,留下话都没说完的沈老爷子,转身就往外走了。被这么不礼貌地对待,沈老爷子却一点都不恼,目送他离开的老眼深黝黝的很平静。——关雎说要请他吃饭,贺洲还以为是要去某个高档餐厅。毕竟,他那种看着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矜贵公子,生活里的吃穿住行,应该无一不精致。所以他去赴约之前,还特意在下班后赶回家,换了一身高定。但他按照关雎给的定位,却寻到了一处热闹市井里的大排档,关雎自己却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和小白鞋,看到他的样子一下子就乐了,“你这是从哪个宴会上赶来吗?”贺洲冷硬着一张脸也看不出来他在窘迫,“在这吃吗?”“嗯。”关雎带着他走进大排档里,熟稔地朝正忙着烧烤的店主招呼,“陈叔!”在火燎烟熏里忙得满头大汗的老板迅速抬眼看了他一下,当即爽朗笑开了,“哟!小关关来了!自己寻个地儿坐,想吃什么让小程给你们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