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贺洲不是一个人、是天生被他利用的道具不成?就该被他敲骨吸髓、利用殆尽?脸呢?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玩意儿!听到这颠倒是非黑白的歪理,周海澜气得整个人都发抖了,“你!你!你怎么说得出这种厚颜无耻的话来?你还要不要脸?!”她真是没想到,她二十多年的母爱和心疼,竟然给了这么个不是人的东西!竟然说得出这种不要脸的话来!她心中那残留的母爱,也被他这段无耻至极的话给消耗殆尽了。她这不是养了一个孩子,她这是养了一头畜生!就连话一直不多、感情和情绪都极为内敛的贺洵,也匪夷所思地看了看他,好像在疑惑:他们家二十多年,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一个无耻至极的缺德玩意儿?倒是贺老爷子似乎面不改色,还若有所思,“你说得也没错。”“爸?!”周海澜震惊地睁大眼睛看贺老爷子,惊诧不已,“您说什么呢?!什么没错?!他换人生命,夺人人生还没错?!他抢的可是我们的亲生儿子、您亲孙子的生命和人生啊!”“我知道!”贺老爷子皱眉,像是憋怒又无可奈何,“可事已至此,别无他法。难道我们还能丢掉好好的儿子孙子不要?”“为什么不能?!”周海澜看着贺老爷子,满眼的不可置信,“他是鸠占鹊巢小洲二十多年身份的小偷!是迫害小洲的凶手!是夺小洲父母和生命的恶人!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我们不为他报仇也就罢了,您居然还让这小偷继续占着小洲的身体,顶替小洲活着?享受小洲该有的一切和人生?您这样让小洲情何以堪?!”周海澜气愤至极、也失望至极,“那孩子是倒了八辈子霉,才投生到我们贺家、投生在我的肚子里,才被我连累被恶人调换。可他好不容易苦尽甘来,自己所努力的一切,难道就给这个小偷作嫁衣吗?!凭什么啊?!”“我们没有养过他一分一毫,凭什么占取他的生命?!我们没有给过他一分,却要夺取他全部?凭什么?!”周海澜愤怒地一指贺樟,“凭跟这个小偷一样,无耻不要脸吗?!”贺老爷子默了默,“你不要这样说小樟,被恶意替换也不是他的错,他也是无辜的。”“那我们也没有资格让他彻底顶替小洲!”周海澜愤怒反对,“我们本来就亏欠小洲的,怎么还可以这样作贱他?!”周海澜都为她真正的孩子委屈得直掉眼泪,“我们这样做还配为人父母吗?!我们是他的至亲亲人,不是他的仇人!爸,求求您,疼疼我那可怜的孩子吧!”周海澜心痛至极,哽咽得泣不成声。贺老爷子听得沉默了良久,最后幽幽地轻叹了一声,“唉!那孩子跟我们贺家无缘。”“不是无缘,是被人恶意地偷去了!”周海澜无比愤恨地瞪向罪魁祸首,“别忘了,他祭献那么多婴儿换命,就是万死都不足以赎罪!”贺樟被她那愤恨噬人的目光看得心惊肉跳,之前周海澜细数他的罪过本就让他恼怒无比,现在又用这种恨不得杀了他的眼神瞪他,加上贺老爷子一直站在他这边的底气,让他敢对周海澜惊怒,“妈!你就这么恨不得我死吗?!难道我们二十多年的母子情是假的吗?!”其实贺家这三人,周海澜对他最好,感情应该也是最深的。因为贺老爷子日理万机,一个月能见上一两面就很不错了。贺洵也常年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有一段时间他还驻守边疆,好几年没回来,和孩子都是在视频见面。再加上,他从小体弱多病,经常呆在疗养院里,不能奔波跋涉。所以哪怕是周海澜跑去见贺洵,他也不宜跟着去。从小到大,也就身为大总裁的母亲周海澜,想尽办法地经常抽出时间来看他、照顾他,嘘寒问暖。哪怕是牺牲自己的休息睡眠时间,也尽量陪伴他,不缺席他任何成长,尽到她一个做母亲的责任。所以他对贺老爷子和贺洵,除了觉得他们高高在上、对他们感到畏惧之外,没什么感情,也只有对周海澜有那么一点孺慕之情。但他没料到的是,事到临头,反而是周海澜万般容不下他!眼下还阴测测地怒视他,咬牙切齿,“对!我就是恨不得你去死,给我亲儿子赔命!”“你——”贺樟简直被她给气噎。贺老爷子也跟周海澜皱了皱眉,像是糊涂昏聩了,“可他现在是我们贺家唯一的血脉,不容有失!”贺樟立马眼底暗含得意地看了她一眼,隐隐的趾高气扬好像在说:我就是掠夺了你儿子的生命和人生,你又能怎么样?你们舍得让贺家唯一一根真正的独苗苗去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