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只大手狠狠揪了一下她的头发,她愕然盯着他,头发嗖嗖发麻了。陆北辰的笑却一直蔓延入眼,压向她,她的心&ldo;咚&rdo;地一下,下意识伸手抵住他的胸膛,他却暗自用了点力,她能明显感觉到他坚硬的胸膛正在一点点朝着她倾斜。直到她的后背都贴在了车门上,她蓦地偏过头,避开他俯下的脸。&ldo;害羞?&rdo;他低低地笑,近距离盯着她微微发红的脸颊,眼眸深处滚腾着的是强势又蛮横的信号。他腾出一手,按了副驾驶的储物键,从里面拿出支票夹,甩到了挡风玻璃前,对着她说,&ldo;支票就在这儿,你开价吧。&rdo;顾初拼了全力将他推开了一点点,呼吸急促,&ldo;你、你……流氓!&rdo;这句话令陆北辰的脸色冷了许多,他微微眯眼,&ldo;你以为,像你这种女人会值得我来包养?&rdo;有心羞ru的话成了一个耳光,虽说没有扇在顾初脸上,但她觉得,脸颊已是火辣辣的疼。然后这疼,像是长了脚似的一个劲儿地往骨髓里钻,就这么,不停地钻……&ldo;是,我并不值得。&rdo;见他没有再继续逼她,她又说,&ldo;可以开车门了吗?&rdo;陆北辰死盯着她许久,才坐直,手一抬,车锁便开了。顾初仓皇而逃。陆北辰没有叫住她,可她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始终不放过她,进了小区后她才敢回头,果不其然,陆北辰的车才离开。顾初进了单元,按电梯的手就不听使唤了,等电梯门开了后她踉踉跄跄进去,身体再也支撑不住重量,一点点蜷缩着蹲下来。她不值得任何人为她付出什么。北深,如果当初你为了我而挣扎过,努力过,那么我告诉你,我这种女人,不值得你这么……倾尽所有真心相待。☆、许桐的难处转眼又到周末,又下了雨。天际线都沉得可怕,一直淅淅沥沥地掉着雨点。春景倒是少了很多,琼州大街小巷的丁香花也落败了很多,新芽吐了出来。常人都道,生如夏花之绚烂。想必也不是有多么羡慕夏花的缤纷,只是夏花拥有春花从不曾拥有的全美。顾初一直觉得如果做春花是件很凄凉的事,花叶不相见,一头茂绿簇拥了树枝后,那一朵朵的小花也便落了。顾初给岑芸送钱的时候许桐也在家,这令顾初感到意外。可一见岑芸那张不情愿的脸,顾初就明白许桐在家的原因了。岑芸接过钱的时候,许桐在旁说,&ldo;妈,如果再让我抓个现形的话,以后您别想从顾初手里要到一分钱。&rdo;岑芸将装钱的信封往抽屉里一扔,不悦地嘟囔着,&ldo;养了一个白眼狼不够,又多了一个,对,你就这么孝顺我吧,我平时也就那点爱好,你这是想活活逼死我!顾初给我钱也错了吗?那是她家欠我的!&rdo;&ldo;对,这全天下的人全都欠着您的。&rdo;许桐皱着眉头。顾初赶忙在旁劝说,&ldo;姨妈说得对,表姐,你别跟姨妈置气了。&rdo;岑芸气得一摔门,把自己关卧室里了。许桐见状后无奈摇头,拉过顾初说,&ldo;走,到我屋坐会儿。&rdo;进了屋,许桐将洗好的车厘子放了浅口水果盘中,又利落地切了苹果、香蕉和芒果,摆放在了另只水果盘,一一端了过来。车厘子是温热性水果,每一颗如宝石般艳红,水果盘是黑色的,颜色搭配十分简洁抢眼,而另一盘中的水果为凉性,恰巧是可以配合着车厘子食用,十分讲究。坐定后,许桐叹了口气。顾初心知肚明了,说,&ldo;姨妈又去澳门了?&rdo;&ldo;输了十几万,幸亏她去的是小场子,又没学着那些有钱人瞄着几千万的挥霍,要不然卖房子卖地都不够还的。&rdo;许桐看上去心力憔悴的,将牙签递给顾初,说,&ldo;我就想这几天她怎么这么消停,一点动静都没有,敢情都泡在赌场里了。如果不是赌场给我打电话,我还不知道她欠了钱被人押在那了。&rdo;顾初无语,她不是不知道姨妈好赌,打从姨夫过世后,姨妈就迷上了赌博,没事儿就偷着跟一群人玩个赌博性质的麻将,要么就是炸金花,再后来条件更好一些了就开始往澳门跑。表姐向来能赚钱,现在姨妈在琼州住的房子也是表姐买的,而她每个月如数上缴的钱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姨妈用来做什么。这么多年来,表姐为姨妈填了不少的窟窿,但每一次姨妈瘾头一犯谁都挡不住,谁拦着就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开始顾初觉得姨妈只是为了打发生活的无聊,但后来开始担心,表姐就算是散财童子也不够她这么个赌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