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的目光从地板延到顾初面前的画板上,是同样的男子,倚着树,手指转着一个篮球。这个男人……&ldo;姐,他是?&rdo;她迟疑,迈过一张张画像到了顾初身旁,&ldo;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好像是……哦,想起来了,他不就是那个姓陆的法医吗?&rdo;又拾起身旁的一张画仔细打量,&ldo;又有点不像,画里的人更年轻。姐,他‐‐&rdo;手里的画被顾初拿走,她的嗓音微弱无力,&ldo;思思,牛奶端走吧我不喝,让我安静一会儿。&rdo;&ldo;姐?&rdo;顾思心里惶惶的,凑近她,&ldo;你没事儿吧?今天怎么了?&rdo;顾初摇头,示意她离开。顾思虽说担心,但见她态度坚决只好怏怏离开画室。走廊的光一点点收小,最后彻底被房门遮住。画室又陷入安静,顾初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给堵住了似的,一直绵延到了嗓子眼。她轻轻抚摸着这些画,然后,默默地将一张张的画像卷好,彻底,锁在了常年不见阳光的画柜里,像是一段旧事,终究被尘封,不再打开。然后,她哭了。眼泪一滴滴地滑落眼眶,滴在了手指上,疼在了心头上。她的哭,无声无息,如同静待绽放的花却被夜风剥夺了生命力,没有任何的反抗力量。那个人走了,她的心,也死了。☆、深藏不露萧雪的死不再成为秘密后,警方倒是接到了不少电话,但大多数都是萧雪的粉丝,提供线索的少之又少,十之八九都是打着提供线索的名义来刨根问底,尤其是罗池的备用手机,像是战斗在第一线的热血青年,这几天的响铃空前活跃,每隔几分钟就会响起豪迈的&ldo;团结就是力量&rdo;。午后的温度偏高了,户外射击场的人不多,偶尔会回荡着子弹炸开的声响,会惊飞一些鸟儿,扑棱着翅膀逃离是非之地。罗池赶到射击场的时候,陆北辰正在摆弄一支已拆分的手枪,今天他穿得挺休闲,条纹polo衫配宽松长裤,懒洋洋地瞟了一眼罗池,没说话,重组枪械的动作变慢了。罗池拎了瓶矿泉水放到陆北辰手旁,自己打开了一瓶,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然后一股脑地全都倒头上了。水珠湿了头发,沿着脸部轮廓顺势流,打湿了身上的衣服。冰镇后的水温令罗池感到舒服极了,猛地一甩头,水珠四溅。&ldo;属狗的?&rdo;陆北辰坐到了另一头。&ldo;终于活过来了。&rdo;罗池嘻嘻哈哈,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ldo;这些天可累死我了,这哪是查案子啊?简直就是野外生存,时刻挑战你的极限。你压根就想象不到南山的森林茂密程度,用&lso;树海&rso;来形同南山一点儿都不夸张,我也算是走过不少山路林路了,在一个市区里还得把卫星电话当救命稻糙的还真是第一次见。你只要进去了就迷失方向,大多数都是古树,那树干赶上几个人加一起的腰粗,这群狗日的环保局打着环抱的旗号愣是不给我们开绿灯,搞得我们登山难于上青天,还有那些猴子,他奶奶的,哪儿偏就往哪儿钻!惹急了老子,老子一把火烧了南山烤猴脑吃!&rdo;陆北辰唇角只是含笑,不吱声。罗池眯眼看他,&ldo;我是最烦你这种表情了,典型的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的欠揍表情。&rdo;&ldo;是你自己愿意功劳全占,受苦受累也最好闭嘴。&rdo;陆北辰手里没闲着,语气慵懒。&ldo;这个案子让我跟其他组共同完成?开玩笑呢,那我罗池的面子就该撂在琼州了。&rdo;罗池说着起身,夺过陆北辰手里的枪支零件,&ldo;陆大法医,你这双手啊摸尸体倒是灵活,摸枪就迟钝了吧。今天把你约到这儿就是让你感受一下拿枪是什么滋味,我现在分身不暇,上头又对你的安全盯得紧,保镖也有打盹的时候,你又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上头不是给你配枪了吗,你多练习练习,最起码防个身之类的。&rdo;&ldo;保护我的安全是你首要责任,我出事,你遭殃。&rdo;陆北辰大有一副懒得学的模样。罗池一听哭丧着脸,&ldo;大哥,我得查案啊。&rdo;陆北辰优雅地笑了,&ldo;对于时间的统筹分化,我记得小学老师就教过。你又是警校毕业,奇了怪了,你学的东西全都还给你们教官了?&rdo;罗池再次吃了个瘪,他知道说不过陆北辰,咬咬牙,几下利落地重组枪支,然后举枪朝着前方晃动的耙子开了枪,砰砰砰地震了耳朵。陆北辰在旁皱着眉堵住了耳朵,挑眉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