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想到了这句话,也许是因为,她和他之间,也是匿藏着那游离般的隐痛吧?又或许,其实从一开始她就不承认他是陌生人。☆、势必要知道的真相&ldo;连连退让不像顾小姐的作风,据听说,你一向牙尖嘴利。&rdo;陆北辰优雅地吐了个烟圈,隔着烟雾盯着她。顾初小口地呼吸着,用这种方式来控制着自己的情绪,&ldo;我也听说了陆教授向来口才不由人,所以我不会在高人面前逞强。&rdo;陆北辰看着她,她的背后就是海域,风扬了她的长发,那张巴掌大点的脸在黑发的映衬下愈发苍白,只有那一点唇,是自然的红润,如樱花般柔弱。她太过柔弱,就好像在海中央会随时被淹没的小帆,他的心口就扯痛了一下。&ldo;我似乎成了洪水猛兽了,怎么顾小姐很怕我?&rdo;他风轻云淡,却暗自咬牙。顾初没回答。陆北辰夹着烟的手臂往旁一搭,说,&ldo;过来坐。&rdo;她当然不会过去跟他攀谈,如果他是陆北辰,那么对于陌生的他,她没有可交流的话题,如果他是陆北深,她更没有主动靠近的资格。双脚还是朝前移,每一步靠近,心脏就更有力地敲打着耳朵。陆北辰见她上前,嘴角微扬。可她就在他面前停住了脚步,两三步远的位置,能清楚地看见他眸底深处炸开的烟火,又不足以看清她内心的避让,这是安全的距离,对于一只只会背着软壳行走如蜗牛般的顾初来说,需要的就是这么一种安全距离。&ldo;很感谢今晚的生日宴,陆教授费心了。时间也不早了,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提前告辞。&rdo;陆北辰没说话,只是抬眼看着她,夹在指间的烟静静燃烧,微弱的红光缓慢地侵蚀,如他一样沉默。顾初避开他的目光,话毕后礼貌地冲着他示意了下,便离开了。黑夜,只剩下烟糙味,她的气息渐渐消散了。陆北辰靠着椅背,没动,唇角含着的笑却也没了,良久后才抽了一口烟,吐出,然后,狠狠摁灭半支烟。这个时间,霓虹灯都是半醒,光线被夜色吞噬地朦胧,有风经过,偶尔会从棕榈树的叶fèng间窜亮一下。顾初出了酒店就站在路边打车,琼州是座安稳的城,所以到了晚上也没有那么喧嚣,计程车少得可怜,有从她身边经过的也是载着人。她有点后悔,刚刚只想着离开,却忘了让工作人员帮着叫车。她沿着回家的路往前走,风吹过肩头的时候有点凉,脚又生疼。停了脚步,她叹了口气,许久不穿高跟鞋了,不过是五六厘米高的跟,她的脚已是承受不了伪装的痛,想当初她经常是以八厘米左右的高跟鞋为伍。想了想,干脆脱了高跟鞋,再一看,脚跟磨红脚趾磨破。幸好也是晚上,路上的行人不多,否则定会觉得拎着高跟鞋光脚踱步的她奇怪。身旁滑上来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在靠近她的时候戛然而止。无声无息地却令顾初再度吓了一跳。车窗落下,露出陆北辰那张不苟言笑的脸。顾初没料到他会追出来,愣住了。陆北辰打量了她一下,目光在落到她裸着踩地的双脚时面色愈发沉凉,但开口时,嗓音听着平静不起情绪。&ldo;上车。&rdo;顾初反应过来,&ldo;不用了,我‐‐&rdo;&ldo;我送你回去。&rdo;陆北辰打断了她的话。顾初忙摆手,然后恍然想起一手还拎着双鞋,赶忙放下,刚想开口拒绝,陆北辰又轻描淡写落下一句,&ldo;如果你想知道北深的事,上车。&rdo;这是极大的,对于顾初来讲,这句话的确够有让她妥协的资格。抿了抿嘴唇,她重新穿上鞋子,绕到了车一边。其实她和他都清楚,这是必然的结果。他势必要达到目的,而她,也势必要清楚真相。刚一拉后车门,陆北辰扬了嗓音,略有不悦,&ldo;我看上去很像司机?&rdo;顾初暗自深吸了一口气,关上车门来到副驾驶。陆北辰微侧过身,伸手替她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她攥了攥手指,硬着头皮坐了进去。☆、像是一场久违的约会一路前行。车里安静。陆北辰直视前方,稳稳把控着方向盘,侧脸的线条刚毅沉静,唇微抿,他不语,也很难让人猜到他在想什么。顾初上了车后也暂时性地选择了缄默,她不是不想说,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车内的气息男性,缺了柔和。是来苏水和他身上很淡的烟糙味,混合在了一起,清冷却又性感。顾初又觉得迷惑了,曾经的北深,她最爱闻的就是他身上充满阳光的味道,像是干净的皂水,却又透着大男孩儿的狂野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