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怒得咬牙切齿:“分明是你之前……”
卫庄不为所动:“五鞭。”
天明气得眼睛都要瞪出框了,也没办法再开口,脸上是大写的“敢怒不敢言”。
这么多年,他还是弄懂了一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更何况,现在大叔的伤势要紧些。
卫庄的营帐里,花白胡子的军医替盖聂清理迸裂的伤口,重新上药。
天明守在一边看着,脸色很难看:“这鞭伤是下了重手的,可恨。”说着他就要往外冲。
卫庄抱着手靠在帐子的木柱上,懒洋洋地问:“你是打算去领鞭子,还是去找人的麻烦?”
天明一脸愤怒:“你没看到吗?你就由着他这样被这群小人折磨?”
卫庄的头望着帐篷盯上的图腾:“可笑。他自己甘之如饴,你却要替他抱打不平。”
天明一怔,低下头,双拳紧紧握着:“我,不是你。”
卫庄嘴角噙着冷酷的笑:“你也成不了我。弱者,就应该呆着暗处自己舔伤口。”
天明回头看了一眼昏迷的人,忽然笑道:“你以为你就是强者了?可惜,你这样的人,注定没有人死心塌地。你,也永远成不了他!”
天光已经很暗了,卫庄的表情让人看不清。帐篷里沉默地令人窒息。
年迈的声音很犹豫地想起:“大人,校尉的伤口反复迸裂不容乐观。今晚恐怕也会有一番难耐,不若属下开个方子,熬一些助眠的药物,至少让校尉能安稳睡一晚。熬过今夜,明日会轻松许多。”
卫庄没有说话。
倒是天明忍不住道:“去熬去熬,药都要最好的药。军营里没有就找相国去要,就说是这个大坏人同意的。”
军医用惊恐地表情看着卫庄。
然而卫庄却没有反驳,也没有生气,他沉默了一会儿,用他一如既往的冷漠语气说:“好了,你可以去领鞭子了。”
卫庄的营帐生着火,但这对反复受伤元气亏损的人来说,似乎并不够。
药熬好了端上来已经有一阵了,因为天气的缘故凉得很快。
卫庄跪坐在案几后看邸报,这段时间因为戎狄的主帅变更,难得得清静,倒是赵国边境有几次和戎狄交战,赵国虽然剩了,但损失却不小。
墨色笼罩下来,将近入冬的时节这里黑得特别早。
光线更加暗了,卫庄听见床上的人发出轻微的呻|吟声。
军营里除了军妓没有女人,照顾伤患的事情卫庄并不常做,所以这个时候才想起盖聂大概是渴了。
卫庄端起药,走到盖聂床前,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