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想不通的等到南王世子找上阎铁珊和独孤一鹤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时年不打算让自己的精力分在这样想不通的事情上。“回去继续看看南王世子的底细。”
宫九没有动作。
时年看着他的眼神迷茫了一瞬,但在她的脚步有了动作的时候,他又很干脆地跟了上来。
她突然觉得自己前两天扮演宫九的时候在这方面还不够突出,那就是路痴。
好在,现在并不需要她去学如何当一个合格的路痴。
方才霍天青和上官飞燕离开的时候,燕子三抄水的轻功相当漂亮,但宫九的轻功还要更出彩一些,甚至和时年那种轻盈灵动的轻功路子有些像。
所以两人摸到南王世子的房间并没有引起船上任何人的注意。
南王世子这个怕死的做派,房间外的守夜人员的数量实在是醒目,好在叶孤城也不可能持剑守在他的床头。
时年和宫九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的床边,床头夜明珠的柔光照亮了他的脸。
即便在入睡的状态下,他居然也没有拿掉自己的易容伪装,这实在是个极其少见的情况,或者说,这是确实有秘密的状态。
时年伸手点了他的穴道,伸手取下了他的面具。
藏在面具之下的是一张和宫九确实有几分相似的脸,并不需要怀疑他们之间的亲戚关系。
虽然这张清俊而贵气的脸,让人觉得好像不太应该长在这个南王世子的脸上。
“他这张脸有问题吗?”时年小声转回头问宫九,却看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震惊神情。“怎么了?”
宫九迟疑了片刻后开口道:“他的脸,和当今天子长得几乎一样。”
这可不是个简单的消息。
与皇帝长了张相似的脸,在皇家绝对是一个忌讳。
而南王不仅不曾上报,甚至让这位世子在此前都深居简出,几乎没人知道他的真实长相,其用意便有些耐人寻味了,起码不只是为了世子的安全。
更何况,他还被养成了这样妄自尊大的古怪习性,很难不怀疑南王府到底想做些什么。
“我突然觉得,”时年又仔细打量了宫九几眼后开口道,“你这只不过是在无名岛折腾杀手组织,跟人家这种可能涉及皇权斗争的比起来,还是挺小菜一碟的。”
宫九额角一跳。
他此前倒也不是没有这个意思,但看起来南王府的方式比他此前考虑的让人难想到得多。
他感觉自己好像被小瞧了?
而这个姑娘还很淡定地将易容重新弄回到南王世子的脸上。
她能扮演得了宫九,扮演得了沙曼,显然不会在这个揭面具又弄回去的事情上留下什么破绽。
“走了,这也算礼尚往来够了,起码叶孤城没发现我们的底细,这南王世子连带着上官飞燕,倒是一人贡献了一个秘密。”
时年对今日的收获还是很满足的。
但第二天她就得思考自己是不是有点水逆了。
她正漫步在海边浮桥,琢磨着要如何利用上官飞燕和霍天青暴露出的信息再整点事情,尤其是要如何利用上官飞燕和南王世子的这对组合跟金九龄之间的恩怨,将一部分的目光转移到无名岛上,便看到那四条眉毛的陆小凤和花满楼正迎面走来。
这活动的地方就这么多,会遇上也确实不奇怪。
可时年还没开口,忽然听见这江南花家的花七童用平淡而温和的语气,开口便是,“宫九公子。”
这是个极其有礼貌的打招呼。
时年微微一愣,这片刻之间她思考的是,是不是因为花满楼本身看不见,这才让他在此时有着异乎常人的直觉。
她在扮演无花的时候都记得将身上的气味改一改,现在当然也不会犯这样的毛病。
“花公子说笑了,在这里的可不是宫九。”
听到此话,花满楼的表情有一瞬的怔然。
他其实闻的是一种很特殊的气味,此前司空摘星偷了“宫九”的东西,在陆小凤领着这两人来他的地方给“宫九”赔礼道歉的时候,花满楼记住了这个气味。
如司空摘星所说这东西的重要意义,和宫九跟陆小凤说的金风细雨楼这个组织,这个气味都应当是个少见的专属线索才对。
所以虽然他觉得眼前之人的气息有些变化,他出口的称呼还是宫九公子,但他听到的却是沙曼的声音。
那么或许是两人身上都带着那个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