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才回了个“乐“字,吴其荣就已经很主动地将她拉了起来,“那敢情好,我知道一家乐器铺子就不错,这歌舞坊里的乐器经了多人的手,配不上盛小兄弟你的模样,等咱们重新带着乐器回来,有老哥我从旁支招,一定能让你在珠袖姑娘面前得个好印象。”
他不由分说就把人拖了出去,一点也不给人拒绝的余地。
时年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
这位的内功造诣着实不低,他胖乎乎的手跟个铁钳一样把人按着,那管事还生怕这个新面孔的小公子是被人劫持的,却看到他摇头示意,又丢过来了一块结账的银两,跟那个兜里空空的吴其荣一道走了出去。
“吴公子,其实……”其实倒也不用这么着急。
两人刚转到了另一条抄近路走的小巷里,时年便开了口。
但她话还没说完已经被吴其荣抢了白。
“其实你是来杀她的对吧?”
这小胖子笑眯眯地开口,表情依然温和,可话中的意思却没那么和平。
“不瞒你说,我这人最不喜欢有女人被欺负,尤其是漂亮女人,珠袖姑娘的来历,我这种京城里鬼混的闲散人士,猜都能猜个大差不离,所以——”
“你人是不错,也请了我一顿下午茶,奈何我怎么也不能见人在我眼皮子底下被欺负。”
他话音刚落,另一只手便已经拍出了一掌。
这一掌中五色斑斓色彩交辉,威慑力却丝毫不弱。
时年总算知道了何为活色生香掌法。
五色鲜活,其声如乐,掌风生香。
早在这个自来熟的家伙直接把她拉出去开始,她就已经存了七分警惕。
他说的觉得两人是同道中人不假,那是一句真话,可帮着追人,却绝不应该是他这种连富贵都不想领受的人,会在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就做出来的事情。
所以在对方出掌的时候,时年的手臂以让吴其荣觉得不该如此的方式拧曲反转拍出了一掌。
她指尖寒芒一现。
指夹飞刀的手法刁钻,吴其荣防着掌力却没防着她手中还有兵刃。
这一下便扎了个正着。
“嘶……”他咬了咬牙关免得这声痛呼发出声来。
内劲裹挟的飞刀毫不留情地将他的手掌打了个对穿,而他的活色生香掌力与时年的掌风相对,一时之间还又打了个平手。
霸绝人间掌法不便出手,澎湃如潮又只是个视觉效果不错,实则没多少杀伤力,用来困住敌人还成,用来对峙这种掌法却定然不行。
因此她这一掌正是昔年铁中棠对峙魔教教主独孤残的小天星掌法!
天星对五色!
吴其荣原以为自己这出掌是该占上风的,偏偏对手一点儿都不简单,掌心的剧痛让他被迫收回了钳制的那只手,只在这松开的顷刻间,她已经像是一缕清风挣脱了他的束缚。
好快的轻功!
现在难受的反而轮到他了。
时年扎进了他掌中的飞刀末端还连着跟要命的丝线,这一把翠色飞刀和丝线上的真气,让他绝无法当即挣脱,而倘若她再心狠手辣一点,飞刀上挑,便能削掉他半个手掌。
吴其荣人长的圆润,却实在是个狠人。
在眼前这样对他不利的局面下,他不退反进。
但他没想到的是,时年的内功造诣不如他,速度却比他快,更何况她就像是会读心术一般,全然料定了他的来路去路。
以至于当这无人出没的巷子里两道残影一番错位之后,相互牵扯的丝线依然处在绷紧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