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退了两步，顾惜朝走出傅晚晴环抱的范围。无奈，彷徨吗？“我没必要骗你。我喜欢他。”他的声音如此坚定，“但是我没办法和他在一起。”
傅晚晴无言，原来他爱的，也是不能爱的人吗？
抬起头，顾惜朝看着周围高楼大厦交映出的炫目灯火，轻轻吐出了一口气。是啊，不能爱的人。
他何尝不知戚少商的一举一动代表了什么，虽然不曾爱，他却未必就是懵懂。他对他好，好得入骨，这是毒药，一不小心就是两败俱伤。他已中毒，不想挑明，不想为了有着这样那样问题的自己，让他去面对世俗的风雨。
他值得更好的。
这样想着，觉得自己有些矫情，顾惜朝嘲弄地笑起来，“他能给我最好的，我却不能。所以不能说，不能说。”他看着有些怔忡的傅晚晴，“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不，不用。”傅晚晴回过神来，直视着眼前故作无事的人，突然激动起来，“你，为什么不勇敢一点？”
“什么？”顾惜朝一愣，眼看着傅晚晴从泫然欲泣的柔弱转换成了铿锵有力的强悍。
傅晚晴一口气说道，“我这样勇敢，还赢不得你的心，可我至少勇敢过，我不后悔。你呢？你做了什么？你只说一句不能，就可以把自己的心情当做完全没有发生过吗？看着自己喜欢的人结婚生子，你完全不会感到心痛吗？日后想一想，真的不会因为自己没有努力过就放弃而感到后悔吗？”
“可是……”
“可什么是，如果你的答案是不会，那只能说你还不够爱。如果你回答会，那就像我一样勇敢一些。我不想今天失恋，明天还要安慰失恋的上司！”傅晚晴说完，微微有些喘不上气来。
接着，她被拥进一个怀抱，那个温暖的声音隐隐笑着，“晚晴，”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唤她的名，“不能和你在一起，是我顾惜朝一辈子最大的损失。”
“可是，你不会后悔，不是吗？”傅晚晴贪享着这怀抱的温暖，心知这是最后的拥抱，笑着说完，眼泪却再也无法忍住。
再次谢绝了顾惜朝要送她回家的好意，傅晚晴独自走在繁华的大街。话是说得很明白，姿态也做得很洒脱，可终究不是说放就能放下。走着，想着，眼眶又不禁红了起来。在街边公园的湖边坐了下来，一时不知道下个方向。
不知道过了多久，闲逛的人们渐渐散去，只剩路灯还伫立在身后。
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小姐，你坐了很久了，没事吧？”
心里一惊，转身看去，却是一名穿着制服的警察先生。“啊，我没事……”
“哎，你不是，那个傅小姐？”对方像是突然想起。
“我们，认识吗？”印象里，并没有做警察的朋友。
那正直刚毅的脸上绽出一个让人安心的笑容，“你不记得了？我叫铁游夏，三个月前受理你被抢劫的案子的民警。”
哦，原来是他。
三个月恍如隔世，这人的眉目在这样一个夜晚，渐渐在心上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