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少商叫住他，“嗯，我觉得，经过今晚，我们应该改变一下对彼此的称呼。”
“唔？”顾惜朝有些不解。
“我们好歹也吃过饭喝过酒，一起打过架，一起救美女，还一起进了派出所，怎么说，叫戚总顾总工也太不符合我们的交情了。今天开始，我要叫你惜朝，你叫我少商。来，重新再见。”
顾惜朝被戚少商一通绕，下意识地开口道别，“少商，明天见。”
满意地笑笑，戚少商一挥手，“惜朝，拜拜！”然后司机一踩油门，就留下顾惜朝一个人站在门口发愣。
……我和你，什么时候熟到直呼名字的地步了？六
带着淡淡的疑惑，顾惜朝回到自己家。
打开门，屋里是一如既往地黑。开了玄关的灯，他边脱鞋，边打招呼，“小石头，我回来了。”
轻轻揉着眉心，顾惜朝觉得今天发生了太多事。但似乎，都不坏，不是吗？他在昏黄温暖的灯光里，笑了出来。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他把公文包和外套扔到沙发上，看着手机屏幕上闪动的名字，按下通话键。
“怎么样！用着还行吧？”手机那头的人，未等顾惜朝开口，就先发出爽朗的笑来。
英绿荷知道，顾惜朝能这样爽快地接电话，说明他的心情很不错。而她完全不必猜测，是什么给他带来了好心情。
顾惜朝一手拿着手机，一手给自己倒水，“嗯，很棒。比上次那个要好。”
“那当然~我们公司的最新产品，对上一代的助听器做了很大改进，你运气好，正赶上我们开发结束，做了第一个用户。”
“是第一个试验品吧。”顾惜朝调侃道。
英绿荷微恼，“什么试验品啊，要不是你那个刚好坏了，还用不上这么好的呢。”话锋一转，“这段时间，你辛苦了。”虽然从来没有明说，但是她知道他肯定不好过，否则前些天不会发短信来催。
顾惜朝微微笑着，一时没有说话。他想，有什么辛苦呢？又不是这两天才聋的。“傻姑娘，我只是左耳中度耳聋，右耳还算正常。再说我多少也懂点唇语。要是有人说什么不中听的话，我就拿左边耳朵对着他，看不见听不着，多方便。”比如某个啰嗦的家伙一直问他去哪里吃饭的时候……
被逗得“嗤”一声笑了出来，英绿荷也觉得自己多想了，无端把气氛搞得有些沉重。于是命令自己开朗起来，“呵呵，现在有了这个新的助听器，不管多不中听的你都得受着了。”
伸手摸摸自己的耳朵，顾惜朝非常满意，“嗯，真受不了了，那我就拿下来。话说回来，上次那个实在太脆弱，拿的时候不小心，掉到地上就牺牲了。”不过定制式助听器本来就是个精细玩意儿，是他自己大意了。“我今天戴着这个新的，和别人打架都不成问题。”
打架……英绿荷为顾惜朝的话挂了一脑门的黑线，但是听出他的开心，她也为自己能帮上忙而高兴，“惜朝，虽然这个助听器有很多地方都比以前完善，但是我得提醒你，有一个技术上的问题还是没办法克服。”
“水汽？”顾惜朝窝在沙发里，盯着对面茶几上的鱼缸。
“对，”英绿荷肯定他的猜测，“你知道助听器是高科技电子产品，这个问题一直存在，我们目前还没有办法完全解决。你自己还是要注意。”
无意识地又摸了下耳朵，顾惜朝“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又聊了一会儿，两人挂了电话，顾惜朝就这样窝在沙发上，沉思了很久。末了，进了卧室，关了手机，和助听器一起放在床头柜上，又看了半晌，才进了浴室。
戚少商郁闷地放下手机，一看时间，也不过十来点，顾惜朝竟然就关机了？
刚从出租车下来，他就接到了雷卷的电话。南京分公司出了点问题，需要他尽快赶过去处理。
“现在？马上？”戚少商觉得用“跌宕起伏”四个字来形容他这一天，简直再恰当不过。先是顾惜朝主动约他吃饭，再是两人联手救美，接下去又一起进派出所，好不容易到家了，又来这么一出。“分公司不是立时就要倒吧？”
雷卷的语气不大好，“不至于到那地步，但是动静不小，你最迟赶明天最早的航班。”
毕竟是自己一手打下的事业，戚少商不可能置身事外，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雷卷的情绪让戚少商的神经也绷紧了起来，“我马上让李秘书订机票，明天一早就走。”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的话一顿，“啊！”
“什么？”雷卷被他吓了一跳。
“我明天赶飞机，谁送惜朝去上班？”戚少商满是担忧。
靠！雷卷在心里骂了一句，娘的，刚才说分公司有事你也没这么担心咧。“不认识你的时候，一年多时间，顾总工也没哪天迟到旷工过！”还真要美人不要江山了？！
“我不在，我怕他不吃早饭……”继续担忧。
雷卷感觉乌云已经在自己头上聚集，随时有打雷的可能，“戚少商！！”
沈边儿没有放下手头的书，只是腾出一支手，轻轻抚拍着雷卷的背，心里默念，淡定，淡定。
戚少商感觉到对方的咬牙切齿，“ok，ok，我打个电话给他，让他好好吃饭。”
“你还顺便让他多穿衣服别感冒，生冷食物不要吃，陌生人搭讪不要理！”雷卷气呼呼地接道，最好在顾惜朝身上挂块牌子：内有恶犬，生人勿近！
眼睛一亮，戚少商觉得卷哥真是新时代好男人，心思就是细腻，“卷哥，你考虑得很全面！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