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下来，这两人倒和高鸡血、尤知味混得熟了。虽然在排挡里，顾惜朝常常因为环境嘈杂漏听几句戚少商说的话，但戚少商已经知足。因为他已经能将顾惜朝快送到嘴边的肉抢走了。
那滋味，真不是一般的好。
这天，戚少商正在办公室做事，间或停下来想想今天该用什么借口拐顾惜朝去吃饭。突然手机响了起来。
他专门为一个人设的来电铃声，但是自认识以来，从来没有响起过。
戚少商于是愣了半晌，任凭手机欢腾地唱着：“眼眯成一条线轻轻踮着脚尖，屋顶上的瓦片是他的琴键，一步步一点点游走在爱情边缘，想出现就出现想不见就不见，想睡就睡一天不理任何人，不回电不上线不会和任何人争辩，爱上他危险危险不爱他思念思念，他总是若即若离若隐若现……”
还好在对方的耐心耗尽之前，戚少商回了神，赶紧抓过手机，按下通话键，“啊喂！”
“我不叫‘啊喂’，戚总。”对方虽然这样不满着，语气里却有着无法掩饰的愉悦。
难道为两个人第一次打上电话而激动一下也不可以么？戚少商暗自想。
认识几个星期了，戚少商和顾惜朝是确实没有通过电话的。戚少商打给顾惜朝的电话，基本被顾惜朝按掉，之后再发条短信来询问。而顾惜朝主动给他打电话，更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也好几次问过雷卷，顾惜朝是不是向来如此。戚少商难免有些担心的。一个通讯如此发达的社会，很难想象一个社会人，事事都靠短信和别人沟通。顾惜朝多少也是个领导，总不能一直通过短信发号施令吧？
雷卷却不是很在意。他说，“顾惜朝之前都挺正常，发短信也是最近才开始的。我不是和你说过吗？不过这也没什么影响，反正他的工作一直都没出问题。”
听了他的话，戚少商也就没有深想，但总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今天顾惜朝破天荒给他打电话，难免让他意外。
他“啊喂”了一声之后，许久没再出声，顾惜朝也没有计较，“下班吃饭去，我请客。”
戚少商突然很想回家翻皇历，看看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顾惜朝主动打电话给他，还第一次主动提出一起吃饭？难道是他昨天扶一位老人家过马路的场景，被路过的某神明看到了，因此奖励他？
“喂，戚总？”戚少商半天没应答，顾惜朝以为自己打错了电话。
努力地拍拍自己傻笑的脸，戚少商忙答应着，“好好……不过又去高鸡血那儿？”
想起高鸡血，他的嘴角又有抽搐的冲动。几次下来，这老板和他们混熟了，时不时就坐下来和他们俩聊天。开始是扯着顾惜朝聊，但是顾惜朝明显不擅长应付，基本就是“啊哦呃”了事。后来高老板就转移目标，和戚少商侃大山。戚少商一边侃，一边看顾惜朝优雅又飞快地将他爱吃的食物都扫荡光，心里就在想，顾惜朝同志，你绝对是装听不见老板找你搭讪吧？
“不，我们今天去吃粤菜，怎么样？有一家粤菜馆很不错。”
戚少商心里慢慢有不祥的预感，不会是那家粤菜馆吧？“哪里的馆子？”
顾惜朝点击着电脑上对这家餐馆的评价，“就在我们小区里，红玉粤菜。”
“啪嚓”一声，戚少商有点石化，“可不可以不去……”这句话被他活生生地塞回肚子去。
戚少商，不要怕，这是惜朝第一次邀请你吃饭，你怎么可以因为那家店和你不对盘就萌生退意？不就是第一次去的时候被刚来的服务生倒了一身的菜吗？不就是第二次去的时候竟然忘了带钱吗？不就是第三次去的时候被一个影迷错认为张智霖而硬被要求合照留念吗？
……
今天皇历上一定写着“宜吃粤菜”，没问题的！“好，下班见！”戚少商咬咬牙，自己今天一定会好运长伴左右。
把车停回家，两个人走到了餐馆，那小老板息红玉就先笑了出来，“哟，戚大哥，你还敢来我们这吃饭啊！”言语间，对他的勇气也是大加赞赏的。
面对顾惜朝疑惑的眼神，戚少商尴尬地咧嘴。拉了顾惜朝到角落的位置，在等菜的间隙，悄声把在这餐馆的惨痛经历说了一遍。
顾惜朝笑得前仰后合，连声说，“今天要再发生什么，我们就一起封杀了这家店。”
看着顾惜朝笑得痛快，戚少商突然问，“你，今天似乎特别开心？”
“呃？”顾惜朝止住笑，略微恢复到平日里的模样，“是吗？”
“发生什么好事了吧？”戚少商猜测，“卷哥加你工资了？”
顾惜朝轻轻咳了两声，“没什么。”
“哦~我知道了！”戚少商想到了，“卷哥说，你原来的那个秘书请产假了，最近在给你招新的秘书。是不是进入面试的那几个里面有美女？”猜到这种可能性，戚少商心里酸不溜溜的。
“招聘都是人事部在操作的，初试复试都没我什么事，最后面试的时候我才会去。我哪知道有没有美女？”顾惜朝开始吃饭，对戚少商的说法不以为然。
戚少商也没有再猜。
这顿饭，竟然就平静地吃完了。
戚少商大感欣慰，只想放声高歌“今天是个好日子~”。
只是这种心情在经过后巷时，被几个小混混彻底破坏了。
五
吃完饭，戚少商提出稍微散个步，促进消化。顾惜朝在今天心情愉快的情况，也便答应了。
戚少商如果知道这次散步对他今后的生活产生如何巨大的影响，他一定会把这个念头扼杀在摇篮里，顺便把红玉粤菜也扼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