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黑雨看她神色,心里已经知晓了大概。
这确实是大事,要被停课的大事。
周黑雨瞪着眼瞅着苏臻,她乍然听到这消息,半晌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按着脑袋靠在后桌上气道:
“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
周黑雨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马上又压低了分贝:
”明明马!上!就放假了,回去不是有的是机会卿卿我吗?”
见苏臻眼泪就要止不住,周黑雨皱着眉头抽张纸巾递给她:“别哭了。”
苏臻接过纸巾,搓一把鼻涕道:“我妈管得比学校还严,回家了更难见到面。”
周黑雨琢磨了一下,问她:“能有狡辩一下的空间吗?”
苏臻抽抽搭搭地摇了摇头。
周黑雨焦躁地使劲抓头发:“那这怎么办,量化倒是其次,不管怎么说已经倒数了。但是你这……你们俩都会被停课的呀。”
“被谁抓住的?”
“今天值日的家伙,第七组的。”
周黑雨心里松了下,不是老师,还有回转的余地。
苏臻拽拽周黑雨的袖子:
“千万千万不能让老师知道,他们一知道,我妈也就知道了,她会把我骂死的。”
周黑雨长叹一口气,点了点头。
苏臻心绪不宁地熬到下午第一节课下课。
此时,还有一节课就可以放假,班级里一片欢声笑语,只有苏臻和周黑雨心事重重地在座位上坐立不安。
“叮铃铃铃铃……下课时间到了,老师您辛苦了。”
语文老师还在讲台上嘚吧嘚吧,周黑雨和苏臻看着他的嘴巴一动一动,可到底说了什么,一字一句也没进耳朵。
“老师!下课了!”
有人喊了一句,语文老师哼了一声:“急什么呢,还有一节课呢。”
他摇头晃脑地拧开保温杯,作势要喝一口,慢慢悠悠地吹了一吹茶叶沫子:
“作业都给我好好写啊……”
“哎呀老师!下课啦!”
语文老师嘿嘿笑两声:
“行了,不逗你们了,下课!”
班级里洪得炸开。
苏臻推一下周黑雨:“快走快走。”
和他们同组的一个苹果脸女生申玉洁,看他们俩鬼鬼祟祟,好奇道:“怎么啦?看起来好慌张。”
苏臻掩饰地笑一下:“没事没事,和你没关系啊。”一边拽着周黑雨往外跑。
高一年级的教学楼叫鹏举楼,鹏举楼外面有个大花坛,一直从楼前绕到楼后,为了应个“桃李满天下”的景,种了许多桃树李树,此间正是夏秋交替之时,枝叶繁茂,树影遮蔽,一眼竟然望不到尽头。
苏臻拉着周黑雨绕到花坛后面,此处杂草丛生,又人迹罕至,立着个谁都不像的石头像,下书“梅贻琦1889-1962”几个字,上面还挂着十几片去年冬天的落叶,显然荒废许久。
这地方同学都很少来,老师更是不会踏足,是个密谋私会、黑市交易的好场所。
到那雕像前,只见面前两个人。
苏臻道:“我把组长带过来了。”
钱知卓朝她们招了招手,他旁边陈漠河叉着手靠在石头像上,也不做声,像块面无表情的背景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