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皇女,你就不要想了,母亲不会把你嫁给除了太女以外的其他皇女的。”沈南烟想了想,在皇宫里,沈青禾见的最多的就是皇女了。他也曾听妻主说起过,皇女中确实有一位心不在朝堂。沈青禾自从听了他大哥沈南烟的话后,他又病了,他整日的待在屋子里,愁眉苦脸的想,他喜欢武容这件事情怎么就难呢。柳泽是沈太傅好友的女儿,她和沈毅是同窗,放假的时候她就住在沈家,所以她和沈青禾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这次从太学休假回来,听说沈青禾从宫里归来了,她特别高兴的来看沈青禾,却见沈青禾一脸抑郁的待在屋子里。“我听你姐姐说了,你和沈母最近不是很和睦。”柳泽心疼的看着沈青禾,提议到:“不如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可好?”沈青禾自进宫去后,已经有三年的时间没有见过柳泽了。今天这一见,他发现柳泽真的是长成一个大姑娘了。虽然还是那张白净净的面皮,但整个脸颊不像小时候那样圆润了,现在瘦了下来,鼻子更挺了,一双眼睛尤其深邃,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这种感觉像似昨日两个人才见过面似的。“子邵,我烦的很,哪里也不想去。”沈青禾看着长大后更是俊秀的柳泽,心里无奈的想到,这人这些年只顾着长个子了,性格倒是一点也没有变啊。“去吧,去吧。”柳泽继续劝,“你在宫里不知道,最近京城里有一段佳话。”柳泽满怀期待的看着沈青禾,见他只是白了她一眼,便转过身去不理她了。柳泽便又笑嘻嘻的走到沈青禾的面前,“你先听我说了,我保证你听后一定会想去的,好不好嘛?”“哎,你真的好烦啊,你说吧。”沈青禾看着努力讨好他的柳泽无奈的道。“京兆尹的儿子去寒凉寺求姻缘,那日正好下了大雨,一个书生借了一把伞给他,然后你猜怎么招了?”柳泽兴奋的看着沈青禾。沈青禾冷着脸问:“嗯,然后呢?”“京兆尹的儿子大婚那天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书生,就是他的妻主,你说这是不是上天注定缘分啊!”柳泽说的这兴奋的拍着手。沈青禾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好好的一段佳话,被你说成了这样,你说你这样将来怎么能考上状元啊!”“哎,重点不是这个好不好,我问你,去不去寒凉寺?”柳泽鸡贼的看着沈青禾,她就知道阿禾知道这个故事后,一定会好奇那颗姻缘树的。沈青禾被柳泽逗笑了,“好啦,就陪你去啦,要不然,还不知道你又要讲什么故事了。”沈青禾和柳泽到了寒凉寺,见到了那颗见证了那段佳话的大树,因为那个故事的流传,这颗大树被挂满了祈愿的福袋。“真的这么准吗?”沈青禾看了一眼柳泽,见她正努力的给她自己找一个好位置挂她的福袋。沈青禾又看了一眼四周来求姻缘的男子,他心想如果他把自己的福袋也挂上去,上天是不是就会成全他和武容了呢。“挂好了吗?”柳泽弄好自己的,回头看见沈青禾尽然安静的站在一边。“好了,谁像你啊,挑来挑去的。”沈青禾笑道。两个人又在寺院里逛了一会才回家,当两个人走到沈府时,沈青禾突然见武容从府里出来,他一惊忙放开柳泽跑到武容的身前。当沈青禾得知武容是来提亲的,他心里开心的想那姻缘树果然灵验了,武容果真没有辜负他的心。☆、拱手武容离开魏博之后,又过了几月,便是将军府庶长子武栾的婚期了。武栾自从历过刺史事过后,便如惊弓之鸟,虽然得了武容的保证,却怎么也不敢相信,已经不干净的自己能嫁个好人家,所以愈临近婚期,愈忐忑不安。武栾的事,虽然事后封锁消息,到底泄露出去,在魏博再难找到好人家。我朝的风俗便是如此,男子贵在贞洁,若是失了贞操,便是容貌人品上佳,出身高贵,也做不得大房。是以武栾的婚事,当时的将军府很是头痛了一阵。然而将军府家大业大,武栾虽然在魏博无人问津,到底是将军府的长子,到武栾二十岁的时候,终于有人上门提亲了。是柔玄镇的一处二流富贵门的庶女,她家族上是卖军火发的家,之后后人不孝,在柔玄镇左右逢源,却一直不得其法,被士族排斥在外。如今听闻魏博的长子因为失了贞操无人问津,心想这是个好机会,便上门提亲了。照理说,儿子的婚约是由嫡父决定的,可是,长公主对自己的女儿尚且不关心,怎么会管别人的儿子的婚事?二房是武栾的生父,怎么会不关心?可是他长年缠绵病榻,便是有心插手,也有心无力。且嫡庶分明,作为将军的小星,他怎么能管将军儿子的嫁娶?即使这个儿子是从他肚皮里出来的。神武将军作为武栾的生母,按照我朝的惯例,大女人是不管小儿女的婚事的。所以柔玄高氏向将军府提亲的时候,武栾的大姐武璜直接同意了婚事。虽然高氏世代商贾,但是小女儿识诗书,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人倒没什么铜臭气。家中长一辈的以为:高家不过是看上了将军府的富贵,以利聚者以利散。眼下将军府如日中天还好,若是有什么不测风云,高家定然会抛弃武栾,这一门婚事,不是长久之法。主事者却不以为意。后事如何暂且不说,武栾婚事定了之后,众人皆松了一口气,武容想着总算实现了自己的诺言,旁的人想着哥哥嫁出去之后总算洗刷了将军府的污点。婚事筹备了很久,最终举行的时候,既不低调,也不盛大,符合他将军庶子的身份。新娘喝得醉醺醺的,一切都很正常。洞房挑红盖头的时候,新娘对武栾也没有什么不满,武栾的心中又燃起了重新开始的希望。谁知洞房第二天,按理说新人要给公婆奉茶,武栾连忙吩咐小侍将自己准备的礼物拿出来,谁料新娘不在乎地说了一句:“不过是双破鞋,搞得这么隆重,当自己是谁呀?”摆手走了,武栾本来对婚姻满怀期待的心顿时沉了下去。去沈府提亲之后,武容彻夜不眠,辗转反侧,终于作出决定,第二日修书将军府:放弃继承爵位。很多年之后,武容回忆起这一段往事,和一个不相干的人曾经说过这样一段话,“在遇到沈青禾之前,我其实一直在犹豫,虽然我知道我应该去独自闯天下,但其实人十几岁的时候,是想不清楚事情的,也没有勇气。然后我来到了京城,遇见了沈青禾。在我和他的事情中,到底还是他付出更多。遇见他之后,我找到了人生的意义与勇气,终于知道了自己应该怎么度过一生。人与人因缘际会的奇妙之处,就在于此了。”不过这都是后话了,送信过后,武容知道将军府必然激起波澜,不由得回忆起来京城之前和将军的对话。那时侯武桉在门口候着,将军和武容在屋内,将军问:“这时节朝廷派刺史来,你可知是什么立意?”武容说:“女儿知道。”之后便不吭声了,直到将军继续问,“那你是怎么想的?”才回答说,“魏博,是大姐应得的。”将军立刻反手打了武容一掌。武容吐了吐嘴边的血沫子,仍旧低着头不吭声,将军便明白:这个女儿,脾气和自己一样倔,认准了死理不回头。也不知是信了谁的挑唆,竟然打算效仿孔融让梨!将军问:“你绝不后悔吗?”“女儿生平从未做过一件后悔的事,因为重来一次,女儿还是会这样做。”武容回答。人只有年纪轻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勇气,说自己绝不后悔。“此女肖我,果然。”将军心里想。因为将军年轻的时候,也是不将偌大的家业放在眼里,只顾自己打拼的主,不然,不会独自前往京城,遇见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