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不孝子又去偷开星槎,回回都得罚钱,得打断他一条腿才长记性!”
“……”
各种话语叽叽喳喳交叠在一起,堵得脑袋要炸开,太阳穴突突地疼,巫玥心口烦闷,他撑着手跪在地上,汗液接二连三滴落软沙上。这种心悸的感觉不是一回两回了,从未持续那么长时间过,他快撑不下去了。
维持坎德拉运行的智脑发出警告:“检测到比赛场地的不明力量过于强大,防护系统抵抗概率近乎为零,只能够强行结束比赛进程,以保障各位参赛选手的人身安全。”
巫玥眼前一黑,周遭模拟出来的场景寸寸退去,出现在了主赛场上,四周的观众悄无声息,聚光灯正好以他为中心聚焦着他。
比赛强制取消的后劲犹在,不过习惯了穿梭虫洞的巫玥很快适应,他试图叫醒同伴,突然听到了一声警报响起。
“发现不明生物,危险性为s级,请求直接击毙命令!”机械音提醒之余,聚光灯后延伸出一杆杆黑黢黢的枪口,正对着黑暗处。
被白光照的晃眼,巫玥眯起眼睛,才看出对方约莫的形态。黑夜里亮起熟悉的红色眼睛,一摇一晃放大。
那只次蛰虫?他居然还没死!?
虫走进光圈之中,他勉强维持着人类形态,半边躯体已经暴露了虫的体征,一身累累伤痕在光线下无所遁形,胸口处还冒着质地透明的血液,巫玥目光扫过他的周身,最后停在他的脸上,大半张脸被腐蚀,受伤程度无法自我愈合,只能处于重复愈合、腐蚀的折磨痛苦之中。
他一步步走过来,执拗而疯狂重复一句话:“繁育……”
虫群便是为了繁育而生,它们的智商普遍不高,从胚胎到幼体,最后步入成熟期,哪怕是体型庞大、实力强悍的真蛰虫,也一心只想着繁育。繁育永无止境,它们也不会停下脚步。
在那疯狂到叫人无法评价的执着面前,巫玥说不出一句话,蛰虫被智能枪炮扫射得千疮百孔,腿断了用爬,手断了也要用牙齿咬。他要靠近巫玥。
蛰虫的血液似岩浆一般滚烫,浇了巫玥满头满脸,在那堪称丑陋分辨不出五官的面部,巫玥看出了一丝丝柔情来,男人用古老的语言低吟:“我从未……想过伤害你。”喉头翻涌的血液将他的声音埋没,蛰虫望着巫玥依旧清澈的双眼,看黑色之中潜藏着的一抹深不可见的金。
他染血的嘴唇翕动:再见,我的王……
枪声洗礼,给予最高的致敬。
蛰虫再也维持不住人形,他倒在了巫玥面前,伸出的手还僵硬在在半空,随后软软落在地面。
再次经历生离死别,这一次,巫玥没有哭。
可能是他跟此虫的感情不够浓厚,或者是立场的不同,巫玥没有起任何同理心,反而心空落落的,像是倦鸟得不到归处,内心平静也迷茫。
他没有发现自己瞳色的转变,只觉得自己什么情绪都没被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