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自己刚才是多么的想要和对方理论,结果现在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不痛不痒。
茶朔洵真的是一个危险的宿主。我现在依然没办法揣测对方的有些想法。
等到茶朔洵洗完澡,喝完姜汤后,我好像可以和对方聊一下关于「怠慢」的事了。但茶朔洵却没有和我聊事情的打算,喝完姜汤的他直接回到床上,准备睡一会儿,让我在快到用晚膳的时候叫他。
我、我怎么可能入茶朔洵的愿。
快步来到茶朔洵床前的我拉了拉对方的被子。待茶朔洵睁开眼睛看向我的时候,我开口问:“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做吗?”
“不想知道。”茶朔洵虽然是躺在床上,看似没有我居高临下所占据的压迫感,但实则他的话已经浸满了威胁,“反正,我现在已经让你知道你做了那些事的后果。”
“如果你忘了一些事,我会帮你记起,并在关键的时候提醒你。我还没有这么费心地关注过别人,素魄你应该感谢我。”
我看着对方,下意识反驳:“如果不和别人有所联系,我很担心在有的时候没办法保护你。”
其实,我想说的是「改变」。但如果真那么说,茶朔洵肯定不喜欢。对方是一个不喜欢被束缚的人,如果有人对他说「我要改变你」,他绝对会心生厌烦。
我在说出「保护你」的时候,都会担心我的保护会不会让茶朔洵感觉烦闷。目前为止,茶朔洵并没有遇到任何危险。无论任何事,对方都做的游刃有余,手到擒来。哪怕是武艺,茶朔洵都能把茶草洵气到跳脚,还有把张师父赶走。
茶朔洵是一个天才。
我早就知道。
可是我对「天才」这两个字理解的太少了,以至于让我没有认真去了解茶朔洵。
对方在想什么,我有的时候根本毫无察觉。如果这就是茶朔洵认为的「怠慢」,我确实是怠慢了。
我想对茶朔洵道歉,但又说不出口。我是保护茶朔洵的白细胞,为了保护对方,我会做很多事,接触很多人。我不可能完全对茶朔洵唯命是从。可我知道茶朔洵要的就是唯命是从,这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纠结让我中止和茶朔洵的谈话。我想要去长塌那里冷静一下。可还没等我这么做,茶朔洵就扯住我的袖子,说让我陪他睡一会儿。
我纠结的思绪在听到茶朔洵这样的要求后,更纠结了。
“我要是陪你睡觉,就没人喊你用晚膳了。”我用着这样的借口否定对方心血来潮的提议。
茶朔洵起身,眼睛里带着笑意,说:“晚膳什么时候用都可以。”
我是不可能顺着对方的话赞同对方的。我还想挣扎,结果就被茶朔洵拉到了床上。
“把鞋子脱了,陪我睡一觉吧。这几天,我有点累。”
此时的我早已恢复了之前整洁的模样,所以也不存在浸着雨水的衣服沾湿茶朔洵床铺的情况。只要我脱下鞋,我就可以做到茶朔洵要求我做的事。
我的目光直视着茶朔洵的眼睛,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怠慢你。”
茶朔洵像是没有料到我还会在意之前的话,神色有一瞬间的诧然。但很快,他又恢复正常,像是在安抚我情绪一样,抱住了我。
这应该是我和茶朔洵最近距离的接触了。我从来没有想过会被对方拥抱,还是在这个时候,因为这个原因。
我的思绪是杂乱的。
或许也因为这个原因,使得我听从了茶朔洵的话,脱下鞋子,和对方睡在一张床上。
按照彩云国的礼仪,侍从一般是不会和主人睡在一起的。可书上的故事也有破例,表示有些时候侍从可以和主人一起睡,但那些故事多和风花雪月有关。
我和茶朔洵并没有风花雪月的事要讲。我只是茶朔洵的白细胞,茶朔洵是我的宿主。我们之间是很正常的朋友关系。
是的,我又在私心的把我和茶朔洵的关系定义为朋友。哪怕之前茶朔洵已经明确告诉我,比起朋友,白细胞的身份更适合我。但我还是会认为对方是我的朋友。
是朋友,就会有磨合。
今天和茶朔洵的对话,就是观念上的磨合。哪怕我和对方相处了快十年,我还需要和对方磨合。
茶朔洵一直看着我,就像我现在一直在看着他。或许我们彼此都不习惯和别人睡在一起,以至于我们目前只能侧躺着,面对面地注视对方。
“你不是要睡吗?”我这样问茶朔洵。
茶朔洵回道:“你不睡的话,我也会睡不着。”
看吧,茶朔洵就是那么任性的家伙,总会说出奇怪的话,让我为难。